裴競序這人有個本事,那就是縱使被人下了面子,臉上也不會出現一絲被人揭穿的窘迫。他坦然的模樣仿佛能顛倒黑白,甚至讓對方懷疑自己才是出洋相的那一方。無論混跡什么樣的場合,這種姿態能都讓他在任何一場的談判中贏得籌碼。
掛了電話,許聽晚問他“是你攢的局”
許京珩組局不奇怪,裴競序組局那就有點稀奇了。在她的印象中,裴競序跟她一樣,都是很討厭麻煩的人,壓根不會花精力在社交和組局這兩件事上。
他沒否認,先前是怕許聽晚不去,這才謊稱是許京珩組的局,眼下事情都敲定了,便沒什么不能承認的。
“那你直接這么說不就行了么干嘛打著許京珩的名號。”
裴競序笑笑“我直接說,你肯去”
當時那種情況,她若得知這是裴競序組的局,還真不一定會去。不過現在都應下來了,許京珩和夏知予也赴約了,她是不好出爾反爾的。
但是與此同時,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特地為我攢得這個局”
“不然”他看了一眼后視鏡,右手掌心打著方向盤,直到車子在前面路口調完頭,他才繼續說道“朋友開的露營地,試營業,正好帶你去散散心。”
“特地帶我散心”她一連三問。
鐘宿的事已經夠麻煩他了,再讓他幫忙解決情緒向的問題,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就在她不好意思的時候,裴競序的一句話徹底打破了她的扭捏。他恢復毒舌的樣子,一如常態地揶揄她“省得以后在再路邊撿到個酒鬼。”
裴競序本來想帶她吃個午飯再回去,但是家里有客人,到底不好讓他們二人等得太久。
回去前,他給阿姨打了電話,讓阿姨做了幾道許聽晚愛吃的菜,到家的時候,裴競序和許京珩清點東西,夏知予陪著許聽晚吃午飯。
兩人都是小饞嘴,加之阿姨的手藝確實對她們的味口,兩個人邊吃邊聊,一下子就把話題打開了。
“這個清蒸鱸魚最要緊的就是最后一道澆油的工序。滋滋冒油,鮮香得要死,我吃一口都覺得自己要化仙了。”
夏知予比較內斂,在用詞方面沒有許聽晚這么夸張。她只覺許聽晚和許京珩不愧是堂兄妹,連說話的口吻都出奇地一致,她好奇道“你說話的藝術是跟許京珩學的嗎”
沒等許聽晚回答,許京珩就插嘴進來。他先旁若無人地幫夏知予擦掉嘴角的濃汁,然后團著紙巾,丟入一旁的垃圾桶,最后才反駁夏知予的話。
“多大的一口鍋啊。她小時候跟裴競序鬼混時間可比我長。你不如問問裴競序,是怎么把我妹帶成這樣的”
“什么叫鬼混”許聽晚正吃魚,嘴里含糊著,語調絲毫未減“你才鬼混”
不遠處裴競序遞視線過來“她吃魚的時候你能不能別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