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劃了一整天,一直天色完全完全暗下來,他找到一塊大小合適的礁石,用船上的繩索綁死后,才開始休息。
即便是休息,他也待在外面,沒有要進船艙里的意思。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全身都已經濕透了,就這樣在船艙外面,任由雨水和海面上不停掛著的風打在他的身上。
沈知意看著他這樣,多少還是占了一點良心不安,雖然這船艙小的厲害,光是容納她一個人就已經有些滿滿當當的,但是她還是問他,要不要進來待著。
因為船頭的位置太小,根本無法躺下,半靠在礁石上的蕭十一郎對她半睜開自己的眼睛,別太惦記我了,別說是船頭,就算是牛棚,我也不是沒睡過。這里至少還沒那么多臭味。
可是
“可是,你真要我和你睡在一起沒想到,你膽子還挺大的。”他哼笑起來,把眼睛又給閉了回去,慢悠悠地說,還是不了,不管怎么說,我到底是個男人。
好吧沈知意悻悻地縮回去,把小被子蓋好。她總是因為對他們多多少少有一定原著的印象,就老把他們看作好人,什么男女之嫌之類的都給忘記了,這個習慣不好不好,可得改掉。
可她剛強作鎮定的閉了會眼睛,外面就忽然開始打起了雷,雨聲更大,刮來的風吹的小舟即便綁好了繩子,也不免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感受到身下完全讓人睡不著的晃蕩,她終于還是過意不去,掀開了船艙和船頭隔著的幕簾,讓蕭十一郎快點進來。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要進船艙的意思。
“看來你是完全不明白,你是個女人,還是個漂亮的厲害的女人。”他撓了撓自己已經開始淌水的長發。這樣的天氣,這樣風,讓他說話的時候免不了帶上一些喘息,“你是真的不明白呀,小姐。
他微微氣喘的同時,還不忘帶出點無奈的嘆息。
“可是,雨真的很大。你還是進來吧。”沈知意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相信他到底干不出這種事,且實在沒法接受自己這么安生的躺著,別人卻在這風吹雨打的她還是堅持要他進來,就就當是,我怕打雷,我想你過來陪我。
蕭十一郎看著她堅定的眼睛,被雨水微微打濕的臉她的皮膚是有別于他的白,那是從小錦衣玉食才能養得出來的白。在這樣的夜里,那和羊脂一樣的顏色,好像都在隱隱的泛起微光。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那里并不干燥,還正沾著雨水。水是沒什么味道的,但是他硬生生舔出了一點甜味。并不是因為干渴,但是他的心底難得生出了一點緊張。她是肯定沒有那樣的意思的。
他知道。
可是這免不了他的緊張。
這個臭名昭著的大盜,也是會有緊張的時候的。
感覺到心頭異樣的大盜,就在這樣一點也不浪漫的天氣,一點也不浪漫的大海上,遇見一個對他沒有什么想法的少女。
這沒什么可緊張的。
他偷過、搶過那么多東西,身上被栽贓了那么多不屬于他的罵名,遇到過那么多次追殺,那些經歷肯定比現在,比此時此刻發生的這一切,要緊張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