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娘答應要請在下喝酒,可不能食言如姑娘所說,我就點最便宜的酒,而且還要參半碗的水進去,我就不和你客氣,直接記你賬上了。
他這自然到好像現在場面很平常的語氣讓沈知意忽然就定下了心神。
反正她也沒表現出認識他們兩個的樣子,雖然剛剛那個對話她一周目的時候說過,可用在這個情境下也并不突兀。
她就硬裝出不認識的樣子,傅紅雪還能把她腦子敲碎了看看她記不記得不成。
她是真不想被花白鳳追著擰脖子,雖然傅紅雪是挺好的,但她覺得,她不配。
于是她把頭偏過來,看向店小二,代表同意地點了點頭,裝作不經意的掃了傅紅雪一眼,低下頭繼續吃著自己那碗半涼的面。
傅紅雪還在看她。
雖然這話聽上去不太好聽,但是葉開看見這么一個如冰雪雕琢般冷酷的男人露出了這樣脆弱的表情的時候,真的不免把他看做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男人,在求而不得的時候,都會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無助。只能徒勞的流露出無法讓自己心里的那個人心軟的脆弱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
葉開捂住自己的心口,忍不住為自己腦袋里突然多出來的這個想法而感到奇怪。
葉開的衣服是臭的,可在那些愛他的女人心里,即便他穿著幾十年不洗的臭衣服,這個人也是香的。他總是很討女人喜歡的在女人上從沒吃過什么虧的他,為什么心里會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奇怪,真是奇怪。
今天的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真的都太奇怪了。
他盡全力忽視自己鈍痛的心,接過小二拿來的酒和清水,真的按照沈知意要求的那樣,往本來就粗糙的酒里又摻了大半的水。
本來就已經沒什么味道的酒和水混在一起,幾乎嘗不出半點酒的味道了。
可就是這么一碗和水差不多的酒,卻大概是葉開這輩子喝過最苦最苦,苦到心里去的酒了。
一種好像曾經喝過一回的熟悉感也沒把這酒的苦味淡下半分。可他喝的還是很快,甚至一碗接著一碗的往肚子里灌。
即便這是他喝過最難喝的酒,但是只要是
她請的,他總是喜歡的。不對,不對。葉開的頭又開始痛了。
他和她不過是頭一次見面,他怎么腦袋里這么多亂糟糟的想法
但是他面上一點異常都沒有,甚至大笑著夸獎起來不愧是姑娘請我喝的酒,我嘗著味道倒是正好。
他在這喝著沒滋沒味的苦酒,傅紅雪還是那樣安靜地站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沈知意。
他看的實在是太久了,久到蕭十一郎已經忍不住站起來,擋在沈知意的前面,擋住他這樣不加掩飾的眼神。
傅紅雪不認識這個雖然笑著,但眼神帶出幾分警告的男人。他不用像他一樣,在站起來之前,先扶正自己的腿,再努力繃緊大腿的肌肉,才能站直身體。
他隨隨便便往那里一站,就能站的很漂亮,很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