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以后也不會再走出來。傅紅雪自己,也不愿意走出來。
他寧愿醉死在酒里,醉死在佐酒的回憶里。
只有這樣,他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可即便你如此痛苦,我也沒有見過你落過一滴淚。為什么你依舊不愿意選擇堅強起來”葉開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堅持,依舊想要勸他。
不,你又錯了。傅紅雪聽到這話,反常的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很大,可聽上去卻并不是那種開懷的笑,反而帶出一種狂郁的悲愴。他已經醉的厲害。
屋外的雨下的很大傅紅雪總是會在這樣的天氣里喝的大醉,也因為這樣的大醉而變得比以往還要多話。
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找到我的時候,天上下的雨
“那天的雨和我的淚混在一起,我已把我的淚留在了那個晚上,我生命里所有該流的淚,都已經流盡
他說的是實話。
葉開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那樣迷蒙的,什么也映不出的眸子里,葉開看見了他的痛苦,他的掙扎,看見他眼梢的染上的紅色但是卻沒有在這樣的眼睛里找到一點點代表淚水的水光。
傅紅雪,大概的確已經死了。
葉開看著他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往嘴里灌酒的樣子,幾乎難以把初次見面時那個冷酷但實際溫柔的男人聯系到一起。
他心里默默地嘆氣,終于徹底安靜了下來。
他不該因為這樣的雨天實在睡不著而來找傅紅雪的。葉開舉起自己手中的酒那簡直不能被稱為酒。最劣等的濁酒還要摻水,味道淡的幾乎嘗不出什么酒味。他只喝這一種酒。
對于旁人來說,這是除了愛酒又喝不起酒的乞丐才會喝的東西。
但是對于葉開來說,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酒,也是世界上最苦最苦的酒。
他把這樣的酒一點一點的喝進肚子里曾幾何時,他也和傅紅雪這樣對坐著喝酒。那個時候,傅紅雪喝酒很慢,很斯文,而他則是一碗一碗的牛飲。
而現在
,他在這品著這苦酒,對面的傅紅雪倒是一碗又一碗的烈酒當成水一樣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葉開也有點想和傅紅雪一起笑了。
是該笑的。
是該笑啊。
他自己明明都沒走出那個雨夜,又來勸別人干什么難道他以為自己把傅紅雪勸出來了,他就能一起走出來嗎
是該笑。
是該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