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來什么了”江霖問她。
虞禮搖了搖頭“沒有啊。”
他們倆對話聲音并沒有藏著掖著,但江霖還是對著越珩重復了一遍“沒有。”
虞禮跟著補充問道“還有那個人生大事是什么啊”
心口仿佛被插了把匕首的越珩“我真的會受傷,我其實很脆弱的,我是很典型的玻璃心。”
不知道他這套三連嚇唬能威脅到誰。
總之江霖敲敲茶幾的玻璃臺面,催他快說重點。
“還能是什么事兒”越珩額前的碎發又垂下來了,他甚至開始幼稚地吹劉海,對眼前的弟弟妹妹一時沒好氣,“那只能是你倆小時候的定親宴啊。”
不然以他倆目前這人生經歷還能有什么大事連高考都沒到呢
睡時隱約聽到了漏進來的風聲,江霖重新睜開眼,熄了燈的房間,天花板昏暗不明。
可能是窗沒關緊。
他這么思忖著,起身下床便往床邊走。
窗簾拉開,夜幕下皎白又清冷的月輝透進來,也落在他半邊身體上。
今晚還是滿月。
幾扇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細聽其實也沒什么聲音,風聲大概就只是錯覺。
重新躺下前江霖看了眼手機。
凌晨兩點零三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確實難得失眠了。
因為越珩提的那句話。
江霖此前總以為他和虞禮開玩笑般的婚約就是個口頭形式,他甚至還設想過、怕不是自己那不靠譜的親媽一時興起給他訂著玩兒的,畢竟沒什么事是喬霜女士干不出來的。
可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正式地辦過“定親宴”這種東西
更奇怪的是關于這件事,他和虞禮兩個人居然都沒什么印象。
越珩回憶了一下,說自己當時也還是中學生,都是十來年前的事兒了。
江霖算了算,照這么說他和虞禮當時頂多才四五歲,還是上幼兒園的年紀,記不住事兒那也確實情有可原。
他是覺得記不住很正常,越珩卻是滿臉不能接受“你倆那時候還一起被我抱過呢,我當時身上到處都被你們搞得一團亂,這也不記得啦”
江霖愈發無法理解“對你做什么了”
越珩撐了下額角,似乎記憶也開始模糊,他記得清楚的部分是自己身上被倆弟弟妹妹搞得濕答答的貌似是因為
“你倆小時候玩兒水,”他捋清楚邏輯了,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鏡,煞有介事道,“還非得去外面的噴泉玩,大家屋里半天沒找著你們人影,我一出來就看到你倆坐在噴泉池子里撲水花呢。”
江霖極速沉默,似乎是不想承認自己小時候居然干過這種事。
虞禮倒是莫名聯想到了什么,但聽這描述,又不太敢確定。
越珩回憶加推理加腦補,越說越自信“那噴泉池子水雖然不多,但池子挺深的,也不知道你們兩個小短腿當時怎么進去的。反正進去了就出不來了嘛,最后還得靠哥哥我啊,我一手一個把你倆撈出來的”
再后來這倆小豆丁就各自被抱去換衣服了,可能也是因為這個亂糟糟的插曲,以至于后續宴會上正式的定親流程也走得很倉促,貌似兩家人抱著孩子各自交換了信物就結束了。
“哦對,結束很快的最主要原因是,當時禮禮沒多久就發燒起熱了,”這一段越珩又記得很清楚了,手里拿著根奶酪棒吃完后的塑料棍,對江霖指指點點,“深秋啊那時候,妹妹體質弱你還拉著人家玩水啊你。”
“”
越珩說得如此言之鑿鑿,江霖都快忍不住自我懷疑了。
他自己小時候真這么不干人事
這一趟在越珩這兒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后來回自己家路上,江霖和虞禮也都保持了緘默。
安靜的空氣里還有種說不上來的氣氛。
江霖大半夜又把越珩的話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仍舊回憶無果。
實在睡不著,干脆拿起手機打開微信,再熟練地點到喬霜女士的頭像。
凌晨兩點十分,給親媽發送消息媽,我小時候去過黎市
三分鐘后。
江霖再次打字編輯我和虞禮什么時候辦的定親宴信物是什么我怎么從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