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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禮也就主動在放學后去了一次球場,周一之后江霖傍晚要打球的話,她還是選擇在教室里寫作業等他。
他們班向來是放學最積極、回家第一名,每天除了值日生之外,鈴響后幾分鐘就已經很少有繼續在教室里逗留的了。
虞禮也不覺得只有自己會孤單無聊,反正在家里也是一個人在房間里寫作業,沒太大差別。
今天特殊一點,楊宛宜也在。
她在后門進進出出好幾次,打水、洗顏料盤,不小心把水從桶里弄灑了,又急忙去出去拿拖把,而后還要把自己的椅子搬到后面。
教室后原來的黑板報已經全擦了,這周該換新的畫了。
作為文藝委員,這項活自然落到楊宛宜肩上。
虞禮驚訝這么大的黑板全靠她來畫嗎
“也只能我來畫嘛。”楊宛宜無奈地聳了聳肩,去講臺拿了兩支粉筆回來。
雖然是畫水彩板報,草稿還是要用粉筆來打。
老俞這次沒把主題定死,只說別畫得太獵奇就行,起碼紀檢部來查的時候要能通過。
他們班這回月考平均成績真的拿了全段第一,這還是高中以來第一次,老俞這幾天心情格外明朗,也就格外好說話。
楊宛宜在網上找了個畫風不錯的模版,打算直接偷懶照搬,反正據她所知別的班也都這么干的。
以前或許還有動力自己設計,這回是真沒什么心情。
她有繪畫功底,草稿輪廓畫得很快,換水彩來勾勒細化才比較麻煩。
靠自己一個人來搞,起碼也得花五個放學后的時間。
楊宛宜蹲在地上挖盒里的顏料,心情不太美麗,表情是明顯的生氣。
尤其是有兩個顏色的蓋子上次沒蓋好,現在顏料塊還硬了,加水也很難化開,更氣了。
“我可以幫忙嗎”
楊宛宜一怔,抬起頭,看到虞禮背手站在旁邊,歪著腦袋,溫柔地征求自己意見。
虞禮不好意思道“我沒學過美術,所以只能幫你涂涂顏色啊或者可以把抄板書的內容交給我。”
楊宛宜依舊蹲在地上,左手端著五顏六色的顏料盤,右手握著的畫筆正插在變了色的水桶里。
她維持著這個動作有十幾秒,接著忽然毫無預兆地開始眼淚汪汪。
虞禮被這突來的情緒嚇了一跳,口袋里沒摸到紙巾,不過正好江霖桌上就擺了盒抽紙,她連抽了張,蹲在楊宛宜面前小心翼翼地給人遞過去。
但楊宛宜兩只手都拿著東西,不知道該怎么接,虞禮便下意識地直接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虞禮一直覺得她是和夏漣漪差不多開朗的性格,也是第一次見她哭,無措之余卻不知該怎么安慰,只好輕輕拍了拍她背。
然虞禮越溫柔,楊宛宜反而越想哭。
最后越弄越亂,好一會兒才平復情緒。
許是急于需要傾訴,楊宛宜沒控制住,一股腦地把糟糕情緒全倒了出來。
雖然帶著哭腔還語無倫次,但虞禮大致聽懂了。
和友情有關。
學生時代除了不確定未來的早戀容易令人不安,人結伴的友誼亦是。
總的來說他們班的整體氛圍挺不錯了,但每個人有各自親近的小團體也很正常。比如虞禮就和池淼淼她們比較親密,再比如江霖也基本只與后排男生玩得更好。
“我真的累了她們倆總是忽略我的感受,兩個人合作的小組作業我永遠要找別人、一起上下樓我也永遠是被落在后面的那個她們好像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想起我,反正個人里我就很多余唄”
楊宛宜抽抽搭搭地吐槽著兩個朋友,像是想把積壓在心里許久的怨念都發泄出來。
虞禮默默給她抽了五六次紙巾。
虞禮和班里另外兩個女生幾乎沒有什么交流,唯一說過話也就是上禮拜考試那天、在被雨困住的教學樓下。不過印象里楊宛宜平時確實都和她們玩在一起。
個人的友誼最害怕其中兩個更加親近,饒是楊宛宜這種已經很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被忽視和落單得次數多了,也會難受得想要爆發。
楊宛宜今天終于發了次脾氣在她們第不知道多少次結伴去老師辦公室問題目卻不叫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