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表情有一絲難以理解“不然呢”
范弛摩挲下巴,朝斜后方虞禮那桌看了眼“不然我就去跟妹妹她們一桌了嘛,那不還空個位置。話說上禮拜我去體育館又碰到池淼淼了,我琢磨著應該已經和她很熟了吧,坐她邊兒上她肯定不介意。”
江霖賞了個白眼“你要點臉行么。”
今天下午有節體育課,不過清明將至天氣不好,只能改在教室自習了。
按照心照不宣的規定,本來確實是自習的。
奈何體育老師出了名的耳根子軟,受不了這幫學生左邊一夸、右邊一求的,很快心軟嘴松地同意他們這節課可以自由活動。
但僅限于室內,且不可以發出太大的吵聲。
否則影響其他正常上課的班級不說,萬一被年級主任抓到了,體育老師自己都逃不過一頓批評。
大家立刻歡快地答應,體育委員還舉手積極表示“老師你也去休息吧,班長會管好我們班紀律的”
突然被拉下水的夏漣漪“”
確實本身也很想走的體育老師借著臺階便下“ok,那辛苦班長了。”
“”夏漣漪有氣無力地“噢”了聲,做好了收拾紙筆準備上講臺寫作業的準備。
體育老師走前不忘指著體委頷首“你也別閑著,上來幫班長一塊兒管。”
沒想到惹禍上身的體委“啊”
引得全班一陣幸災樂禍哄笑。
夏漣漪順勢便道“那你負責前面我負責后面,你去講臺坐著。”
這回輪到體育委員“”
自由活動的意思就是不用太拘著,在教室里隨意走動或換位置也都沒關系。
人高馬大的體委用自己的小學生字體,在前面的黑板寫下大大的“安靜”二字,寫完想了想,又在前面僅剩不多的空間門補了兩個小一點的字盡量。
盡量安靜。
班上細微私語聲一直不斷,但大家音量都控制得很好,保證不達到“吵鬧”的那個度,反正他們班在這種事情方面向來默契度賊高。
虞禮在看著體委寫黑板字的時候,下意識就想到自己昨天的板報也沒抄完。
便朝楊宛宜的方向看了眼,對方左手托著腦袋、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筆,百無聊賴的狀態和周圍三兩各自講話的同學對比鮮明。
目前正和她處于“冷戰”狀態的兩個朋友,其中一個座位在她后面,另一個也換了位置坐過來,兩個女生腦袋靠在一起低聲聊天,關系很好的樣子。
楊宛宜就坐在她們正前面,饒是這倆人聲音再輕,悄悄話偶爾也能被她聽到一兩句。
楊宛宜倒是無所謂她們聊什么,只是好尷尬啊。
昨天她忍無可忍把心里話講出來,她們好像也沒有任何想法,大概是覺得自己沒做錯什么、反而覺得她干嘛為一件小事小題大做。
到這種地步了,楊宛宜腦子里很難不跳出“絕交”這個詞。
聽起來好像是很嚴重的詞語,然對于青春期的學生而言,某種程度上,又貌似很常見。
“絕交”兩個字在腦海中徘徊猶豫的時候,楊宛宜忽然聽到身后傳來清楚的幾句對話,大概她們聊著聊著不自覺忽視了逐漸變大的音量。
“她一直不跟我們講話。”
“我也不想主動我們又沒做錯什么,她忽然發脾氣就很無語啊。”
“也是,反正過幾天肯定就當沒這件事了,她不跟我們一起玩還能跟誰呢。”
跟她們玩了快一年半,楊宛宜一直都知道她們有背后吐槽和嘴人的習慣,她很少加入,每次都只在旁邊聽著,或許也是這個原因才讓三個人中她們兩個的關系更好。
當聽到她倆口中的吐槽對象變成自己,楊宛宜無聲地深吸了口氣,剛才那點遲疑瞬間門拋之腦后。
絕交,都被這么看不起了,這不絕交還等什么啊
她平時只是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了一點,不代表她什么都能忍吧。
楊宛宜都想當即回頭,直接看著她們的眼睛說,你們剛才講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
反正要尷尬一起尷尬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