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泰今天進城后就去了集市,他帶來的雪狐皮毛干凈雪白,沒過多久就引來很多人的注意。
其中有一個大戶人家的婢女,想要買回去獻給自家的姨娘,結果她今天采買的東西太多了,剩下的銀錢不大夠。
便開始壓價,樓泰的雪狐皮子價格雖然要的不低,但比這著市場價已經不算高了。
那婢女就想以低價買下,樓泰不同意,她就搬出了自家姨娘可是縣丞府上的,誰今天要是跟她搶這塊雪狐皮毛,那就是跟縣丞大人作對。
小丫頭潑辣的很,她這么一吆喝,大家都懼怕縣丞大人,沒人敢來買了。
樓泰又不想以低價賣給她,要是以低價賣給了她,給阿娘的藥錢就不夠了。
他就一直等著,希望等這個婢女走了之后,能有人來買走這塊兒皮毛,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也沒等來第二個買家。
“樓大哥,你怎么沒去大戶人家門口轉轉,上門悄悄問問也好,萬一就有人看上了呢。”
樓泰沮喪道“我、我嘴笨,其實我以前去過,可是人家嫌我長得丑,直接就趕我走了。”
樓泰因為之前打獵的時候從山坡上滑下來,臉上留了一道疤,從額頭滑到眼角這么長,也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他都已經年過二十四了,還一直未曾娶親。
“那個縣丞,為什么一提起他大家都害怕咱們城里官最大的不應該是縣令大人嗎”
樓泰道“咱們縣剛換了個新的縣令,新縣令一來得先熟悉情況,好多事都得仰賴縣丞。而且咱們這個縣丞在咱這里好多年了,都說鐵打的縣丞,流水的縣令,他厲害著呢,哪有人敢得罪他”
樓泰這么一說宋聲明白了他的意思,縣丞看自己升官無望,索性就在這里扎根了,大小也是個官,民不與官斗,好多派來的縣令都是來這里過度一下,待個一兩年就走了,實際管著這里的還是縣丞。
宋聲想起今天聽同窗聊閑話時提到了這次這個新來的縣令,聽說是姓盧,好像是范陽盧家的人。
縣令夫人是一起來陪從上任的,姓崔。既然縣令是范陽盧家的人,這范陽盧家又是名門望族,望族不與外姓通婚,那么這崔夫人,想必是清河崔氏的人。
既是清河崔氏的人,那就好辦了。只是不知一個名門望族的人為何會到他們這種小地方做縣令。
宋聲道“樓大哥,明天你再來賣這雪狐皮,不用來這集市了,也不用去其他有錢人家門前賣,我跟你說個地方,你去那賣,肯定能賣出去,而且不會壓你價。”
樓泰聞言眼前一亮,“宋老弟你說,去哪賣能賣出去”
“縣令府上。”
“什么去縣令府上為啥”
“縣令夫人既是姓崔,應當是清河崔氏的人。冠了清河崔氏這個名頭,言行舉止都會受到約束。況且她是隨夫君到任,崔家的人一向有禮教,咱們這地方又沒什么好東西,這雪狐皮毛也算是不錯的了,為了體面她一定會買下來。況且,女人總是喜愛這些東西的。”
“可是、我去縣令府上敲門,真的會有人來詢問嗎”
“相信我,會的。世家大族十分注重名聲,即便是不買你的毛皮,也會以禮相待的。”
樓泰沒讀過書,不太懂宋聲總是掛在嘴邊的什么清河崔氏大家族之類的,不過他聽懂了宋聲說他這毛皮能去縣令府上賣出去,而且不會受到欺負。
“行,那明天我就去試試。謝謝宋老弟了,還得是你們讀書人主意多,我這個大老粗只會干力氣活。”
普通老百姓一說縣令府上,怕是沒人敢去。可樓泰是個打獵的,一向膽子大。如今又是被逼無奈,家中母親的病實在是不能再拖了,要趕緊把手上的東西賣了換點錢才能賣藥。
宋聲倒是覺得樓泰很有膽識。
樓泰得了法子心里總算沒那么失落了,在城門外十里路口跟宋聲分別朝著秋明村的方向走去,宋聲也加快腳步回家。
走到村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算算時間這個點差不多七點半左右。
村口立著一個人影,走近后宋聲才看清,原來是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