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娘啊嗚嗚嗚嗚鄭老大他不是個東西啊他竟然要休了我休書都已經送過來了嗚嗚嗚嗚你們要幫我做主啊嗚嗚嗚我哥呢,快把我哥叫回來
鄭氏的爹娘大字都不識幾個,哪里認識什么是休書,還是鄭氏從前看見過別人的休書,認識休書這兩個字,這才一眼認出了是鄭老大給她的休書。
她爹娘坐在房里安慰她道“芳兒,不哭了啊,等你哥回來就讓他上門去幫你教訓鄭老大去,這也忒不是人了你這幾年給他操持家里,還給他生兒育女的,他竟然說休就休,就算是官府同意,我們不同意那也是白瞎”
直到現在,鄭氏的爹娘都覺得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他們是正經的婚事,哪有官府橫插一杠子的,天下根本沒這個道理。所以對于官府的判決,老兩口并沒特別重視。反而覺得只要鄭老大不寫休書,官府說的就不算。
鄭氏心里也這么覺得,所以她現在要緊緊抓住鄭老大的心,只要他向著她,什么強制和離,通通都不作數。
反倒是家中的大嫂陳氏腦子還算清明,她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小姑子,既強勢又霸道。每次回娘家都頤指氣使的,偏偏自個丈夫還總是給她撐腰,公婆也向著這個親閨女,這讓她這個當大嫂了,心里更不舒服了。
她在一旁道“公婆公
爹,這件事可是官府拍板說的話,能更改嗎可別沒給芳兒討回公道,還反倒惹了縣令大人,那就不太好了吧”
陳氏可不敢當眾指責自己的小姑子做的不對,只能委婉的從他們自己家的角度勸說。
其實這件事兒她老早就聽說了,但這個小姑子平日里實在會得罪人,所以她故意沒有去提醒她收斂一些,
如今可好,官府不但賞了一頓板子,還直接判決強制和離,可真是讓人心里痛快。
反正到時候她這小姑子被送回娘家又不用她養,公爹現在身體還健壯,又是一名銀匠,在官方的鑄幣坊做差事,一個月有不少進項。以他掙的錢足夠養這個閨女了。
陳氏雖然心里高興,但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所以臉上看著也是一副擔憂發愁的模樣。
但鄭氏的大哥就不同了,他平日里很疼鄭氏這個妹妹的,這會兒家里給他捎了信兒,他放下手里的生意,匆匆忙忙就趕回來了。
一聽說妹妹不但被官府打了一頓板子,還被要求強制和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就是個縣衙嗎這上頭還有個府衙呢,他就不信這知府大人會對這等無理的判決會坐視不管
大不了他多使點銀子,打通一下關系,讓這個判決給撤銷了。
不然以后妹妹要是真的被休回了娘家,那名聲豈不就一落千丈,以后還怎么嫁人只能天天在家憋著,做人抬不起頭來。
鄭氏的大哥想到了找府衙的知府大人轉圓余地,這頭胡大人剛升堂結束不久,就讓師爺寫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判決結果,拿著寫好的東西轉身就去了府衙。
這種事情在他們景朝還未普有過先例,判輕判重看民意,但他還是有些心底發虛,想著趕緊把這事兒往上匯報一下,到時候萬一真有什么事,他多少也能撇一撇,有個靠山。
于是等鄭氏的大哥好不容易花錢買通了府衙的人得到了面見知府大人的機會時,把這件事兒拐彎抹角的跟知府大人說了一下,結果卻被人趕了出來,說是一切都依胡大人說的辦。
鄭氏的大哥這才有些發慌,怎么到知府大人這還是這個結果呢
鄭氏的爹娘得知了這個消息后,一下子沒挺住暈厥過去了。嚇的家里人趕緊去醫館叫大夫過來,好在只是短暫性的氣血攻心,緩過來之后就沒事兒了。
但鄭氏可就不好過了。她
本來身上的傷就嚴重,行動不便之下,天天只能趴在床上。沒人的時候,大嫂對她態度也不好,她心里本來就憋著火,聽到知府大人也發話說按縣衙的判決辦理,她一下子絕望了。
鄭氏哭著喊著要見鄭老大,哺里不斷說著我錯了,求他不要休了自己。
她行動不便,沒法上門去找鄭老大悔過,就求自己的大哥大嫂爹娘把鄭老大找過來,她要見人,要跟他把話說清楚。
可人家鄭老大壓根就不見她家里人。
鄭老大回去之后,醬油鋪子直接給關門了。發生了這件事,他這段時間也不好意思再開門做生意了,現在他走到哪,都感覺旁人對他指指點點,說他不是個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