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溪先生雖然欣賞他,但自己當年在進山的時候就立下誓言這輩子再也不下山。怎能因為他而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宋聲則是勸道“先生大才,怎能在這山林里度過余生,才華被埋沒,不光是我,天下學子都不忍心。”
慈溪先生聽完之后不為所動,這種話他聽得多,雖然這幾年沒人再來勸說他,但前幾年有很多人來與他說過這些話。
無非就是心疼他才華被埋沒,多年讀的書無法傳承,不能為國效力等等。就連他的至交好友慶黎也這么說過他,但他始終不為所動。
“宋大人,莫要再說了,你如果是因為這個上山來的,那還請回吧。”
被拒絕是宋聲預料之中的事,他并沒有失落。而是換了一個角度說道“先生,我來這里的原因有兩個,您先聽我說完,再做決定也不遲。”
慈溪先生沒有說話,凡是默認了他說的話,山上的日子很無聊,多聽他說幾句也無妨。
宋聲道“先生,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我請京城的朋友幫忙打探了一下,還請您不要生氣我私自探尋這其中的密辛。”
他一說當年發生的事情,慈溪先生就知道他說的是何事了。他不是那么小氣的人,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少,只是大家現在都老了,年輕一輩的人知道的很少。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宋大人不是來揭老朽傷疤的就好。”
“先生,當年發生了那種事,到如今您甘心嗎許頌和管玉如今一個活得比一個逍遙,先說許頌,如今在距離京城很近的通州擔任知府,門下弟子無數。管玉也不遑多讓,年紀輕輕就娶了溧陽縣主,一路青云直上,仕途順遂。這兩個人是踏在您的身體上踩過去的,到如今作惡的人我的瀟灑自在,您為了教導他們曾經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到頭來只能在這山里茍延殘喘虛度余生,您甘心嗎”
宋聲說話言辭犀利,他得下一劑猛藥。慈溪先生心口上的腐肉得剜掉,只有這樣才能走出這段過去。
而他只能拿許頌和管玉開刀,這是腐肉,也是痛處。
慈溪先生聽完之后面色平靜,神情并沒有很大的波瀾。這番話其實在早些年前,慶黎就跟他說過。如今時隔多年過去,再次聽到,與當時的心境也大不相同。
畢竟當時的許頌和管玉也不是跟現在一樣活的那么好。他面上雖然平靜,但放在椅子旁邊的手上的青筋卻出賣了他的心緒。
宋聲看他沒有吭聲,于是放慢了語氣,接著說道“先生,此番我請您下山,不是為了讓您和曾經一樣教導舉子參加科舉的,而是另有目的。”
“肅昌書院一直以來是什么樣子,您大概心里也有數。我打算重開書院,想請您擔任名譽院長。這名譽院長的意思,其實就是
掛個名,不需要您去教什么。若您想教,那就教,不想教就不教,全看你您心情。”
“除此之外,我打算開設一個蒙學班。到了年紀的孩子都可以免費來上學讀書,我想請您來擔任蒙學班的老師,教這些孩子們讀書,不為參加科舉,只為他們明事理懂仁義。”
宋聲綜合考慮過了,如果讓慈溪先生跟以前一樣仍舊在書院里當夫子,極有可能會引起他一些痛苦的回憶,可能會讓他抵觸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