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楊二郎就知道店小二不是在說大話了。這么大的事情,他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更何況他壓根沒有打聽,就聽到客棧大堂里的食客們提到了慈溪先生。
“你們說,慈溪先生怎么會同意去教授蒙學班的那些毛孩子呢他冠著書院院長的名頭,不應該以書院的學子為主么,咱們這些學子才是未來的國之棟梁啊,要是他多指點一二,說不定今年明年科舉咱們書院中舉的人數就能超過隔壁那幾個書院,也叫咱們肅昌揚眉吐氣一番才是”
說這話的是身上穿著的衣服一看就是書院里的學子,只是話語里十分看不起蒙學班,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還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場合里說這種話,也不怕被有心之人聽了去。
他們這一桌坐了好幾個人,都是一樣的著裝,應該都是書院里的學子,逢休出來吃飯的。
他旁邊有個人拽了拽他的衣袖,低聲說道“你快小點聲吧,再怎么樣慈溪先生也是咱們的名譽院長,要是被別人聽到了不好。”
這人嘟嘟囔囔地說道“我也是心里抱不平嘛,本來就是因為慈溪先生才來咱們書院的,結果去了之后教咱們讀書的卻不是他,他反倒去教那群毛孩子去了。也不知知府大人是怎么想的,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是啊,蒙學班都是一些八九歲的毛孩子,甚至都沒幾個童生,我也搞不懂為什么慈溪先生要去教蒙學班。咱們知府大人當時也不知道是怎么說動的他,都下山來了,怎么還不教書院呢”
“慈溪先生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吧,咱們畢竟剛來沒多久,也許他想考察一下大家也說不定。其實咱們書院的夫子們教得還可以,都是咱們知府大人從別的書院挖來的,我覺得即使沒有慈溪先生,有夫子們教咱們也夠了。”這人勸說著。
心里有意見的其他幾個學子都沒吭聲了,他們也知道知府大人請來的學院夫子水平都不錯,教他們綽綽有余了,可畢竟慈溪先生這么厲害的人在這里,沒有得到他的授課,他們心里總是憤懣不平的。
好在他們吃飯的地方聲音嘈雜,大家各自聊各自的,沒什么人關注旁的人說什么,不然旁邊肯定有人跟他們吵起來。
楊二郎卻不然,他坐大堂里吃飯就是想多打聽打聽信息,進了城之后他發現這里的變化太大了,跟曾經他來的肅昌簡直不是一個地方。
他的座位剛好離那幾個說話的學子不遠,就在他們后面,剛才他們的談話他自然是聽到了。
此時令他更加好奇的是,蒙學班是什么聽他們話的意思不難推測,這個班里的孩子年紀都不大,慈溪先生下山后是去給小孩們當夫子去了嗎
還有一件事讓他頗為在意,原來慈溪先生不是自己想通了下山來的,而是被這里的知府說動才下山來的。他更好奇了,這個知府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能說動慈溪先生下山。要知道他當初來的時候可是帶著滿滿的誠意和謙卑恭敬,慈溪先生也沒有同意他的建議。
他來的路上就知道肅昌換了新知府,
就是不知道是何人,他本來想打聽一下知府的名諱,可惜路上遇見的茶攤大爺和過路的行人言語間對這個知府很是恭敬,一說他的名諱,他們都避而不答,說知府大人的名諱他們不敢直呼,怕冒犯了他。
于是這一路走來,楊二郎聽說了不少事情,百姓們一口一個我們大人咋咋咋,我們大人如何如何,除了很少的言辭是敘述事實情況的,其他大多數言論都是吹捧的,諸如我們大人英明神武才高八斗巴拉巴拉一大堆,甚至都不帶重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