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洄之抬腿往電梯方向走,被楚若游一把拉住手腕,也不顧誰會不會看見了,楚若游緊繃到聲音打顫“你有話就好好講。”
“我無話可說。楚老師先回吧,我想一個人待著了。”
握在云洄之腕上的手又多了道力氣,楚若游意識不到,只是怕她突然離開“你的包還在我車上。”
云洄之緩緩抽回自己的手“我去取。”
一起乘電梯下樓,諸多同乘的人將她們擠在一處,香水與酒氣、汗味混合,算不上好聞。
楚若游一直看著云洄之,云洄之卻再也沒抬過眼跟人對視。
像是被消了音的電影慢鏡頭,她眨眼的頻率比平時慢上許多,安靜得蓄著一場還未掀起的風雪。
楚若游已經預感到即將潑過來的寒意,她并攏的手捏住袖口,以微薄衣衫抵抗蕭瑟。
到了停車場,找到楚若游的車,云洄之站在旁邊沉默地等她開鎖。
楚若游卻站著不動。
云洄之覺得倦,但還是問她“怎么了”
“你沒有話要跟我說”
“沒有。”
她停下須臾,“真的無話可說了”
云洄之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我不明白楚老師什么意思。”
“別裝傻。”
楚若游語速很快,像聽不下去也受不了一樣。
裝傻的還不知道是誰。
云洄之仍不看她,欲言又止,最后選擇堅持,聲音很輕“開門,我要拿東西。”
“上車,我送你回去。”楚若游語氣堅定。
“說了不需要。”
她咬著牙,才用力了些,淚珠像憑空產生一樣啪地就掉下來。云洄之匆忙轉過身去,
邊哭邊說“你別管我了。”
像被用最銳利的武器打到筋骨,
楚若游當即感覺到疼。
她心頭發顫,
手足無措地過去,沒來得及從包里拿紙,下意識抬手就把云洄之落的淚給接住。
濕噠噠一片,落在云洄之曾經給她畫小花的掌心處。
讓淚水一澆,什么花都枯死了。
比花瓶里的紅玫瑰枯萎還要讓她不舍。
楚若游驀地攥緊手,極力保留花種。
云洄之抬手抹去,又轉了個身,再次賭氣說“你不要管我。”
楚若游接她眼淚的動作,讓她想到她們在蒹葭鎮時,她借酒哭著耍賴不許楚若游離開。
楚若游蹲在她身前接住她掉落的小珍珠,愛憐地說好。
可是楚若游就是個騙子
鄰居這個詞,讓我想起我一個朋友人家大她兩屆,把她迷得死去活來還好吧,自找的
舊日的對話猶在耳畔,云洄之都不知道自己記性為什么這么好,幾乎能一字不差地回憶起來。
同時想到的,還有楚若游傾訴這些時,悵然若失的模樣。
停車場光線暗,暗到楚若游不再掩飾她的表情,每當有車輛駛過,車燈都照出一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