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她聽見楚若游的聲音。
清早的辦公室整潔亮堂,云洄之一進來就看見窗邊的綠植,為之心舒。
金老師主要負責它們,養得很精細,它們的精神狀態在這個早晨比云洄之好。
辦公室是學生時代最怕光顧的地方,那時但凡靠近了,哪怕膽子再大,再討老師喜歡,心里不免打鼓。
時過境遷,身份改變,同樣的地方居然會讓她感到安心和放松。
坐在這里,就感覺偏離出去的軌跡又被調整回來,她可以人模人樣釋放她那一點價值,把并不復雜卻又關鍵基礎的知識整合后傳授出去。
每周開會總校長都要說一堆沒用的廢話,云洄之也就聽進去一句“不誤人子弟”,做老師有這個覺悟就可以了。
如果說來到這是因為楚若游,那么現在,她可以確認,她喜歡校園,喜歡這種平靜清淡的,如水的生活。
雖然她真不愛喝白開水。
但是也在盡量多喝。
有個人很注意這點。
假期前收拾過辦公桌,桌上現在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剛坐下時她摸了下,一塵不染。
有人幫她擦過桌子。
楚若游正站在她一米外的地方,微倚住辦公桌,跟她說“我不同意”。
她強勢的樣子讓云洄之放心不少。
那晚她被自己說哭,眼淚掉得又靜又涼,云洄之雖然著急心疼,但因為心亂也沒多哄。
回去失眠了,但一想自己的話又沒問題,只是語氣不那么溫柔而已。
要論不溫柔,不能怪她,那肯定是楚若游先帶的頭。
就是很詫異,楚若游不會輕易失態,怎么會讓她媽媽看到她哭呢,按理會滴水不漏地藏好。
云洄之逆反心上來,沒忍住用“你是”的目光看了眼她,回答“哦。”
“哦是什么意思”
楚若游的語氣很平穩,但云洄之看得出,是那種裝腔的穩,故作鎮定。
表情淡淡的,但是目不轉睛,目光中還帶著點克制的力氣,盯著自己看。
她并沒有她表現出來的輕松。
云洄之在她面前裝乖巧裝慣了,平時她這樣一說話,一看著人,云洄之就愿意說她想聽的。
但那晚已經翻臉,說了很多實話和不講理的話,現在少了包袱。
“就是知道了,但沒打算聽。”
楚若游想開口,忽然停住,有學生進辦公室幫上課的老師取了張姓名表。
待人走了,她才輕聲說“我跟你解釋了那晚的情況,也跟你道歉。怕她裝傻,嚴肅地轉告她那晚的醉話不妥,且讓她親口跟你道歉。還沒消氣嗎,有哪里不滿意,你說,我都照做。”
大有能屈能伸的架勢。
這會又“照做”了,這么好說話。
云洄之記仇,想到那天晚上她冷淡的表情和強調權利兇巴巴
的樣子,心口還堵得慌。
我要想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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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想”語氣微揚。
“是,考慮好了再告訴你。”
說完這句,她想起前段時間辛女士讓她分手,她也是這么敷衍的。
結果昨天特有意思,她跟楚若游不見面,一個人在外轉悠,辛女士還特地發消息問她,假期怎么不出去吃吃飯。
云洄之說自己在外面吃啊。
辛瑜問怎么沒喊若游,說感覺若游在家胃口挺一般,而且幾天假期全部在家,都沒去哪走一走,很不朝氣。
云洄之當時就笑了,不出門也怪她嗎,她們倆吵個架怎么辛女士先急了。
她找了個理由說有事要辦,又佯裝溫和地說反正上班就見面了,她會敦促楚若游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多鍛煉。
辛瑜才勉強放心。
之后幾天,楚若游不止一次地示好求和,小到早餐,咖啡,外賣餐飲,大到衣服鞋子甚至電子產品都買了送她。
云洄之坐車上,拆開新款的手機和新耳機,她之前就想換,還說等活動再看看呢。
衣服是之前逛商場試了不錯,但最終沒舍得全下手的,鞋子倒是純驚喜。
她心想楚若游這個月白打工了吧,都花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