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海瞇著眼,對這個巨大的怪物世界而言,工作的人員就和餅上的芝麻粒一樣渺
小,而他更是渺小如微塵。
共享了季星海視角的觀眾發出嚯聲。
他們猜測過很多主體建筑的可能性,只是沒想到會是這種。
巨大的圓柱體建筑居然是中空的,紅色玻璃管道和霉菌菌絲一樣遍布,又在最中心處聚攏,紅光給視網膜暈染上淺淺血色。
這種紅一點不祥和,還帶著一點血腥味。
尤其聯想到它們的來處是孩子的大腦,再加上里世界特效的渲染,就更有一種食童以養生的驚悚感。
他們看到許多和nc老師相似的長足機械體在管道附近穿行,這些小小個體浸潤在猩紅的光中,模糊了身形,恰如依附巢穴也維護巢穴的小蜘蛛,相伴相生。
這些nc大部分是半生物半機械狀態,也有少數和這個nc老師一樣完全改造成機械,這種結構就為這棟建筑存在。
長足怪物們行動自如,因為細細的鋼筋同樣充斥著這個詭異的空間。遠遠看去,紅色管道被灰色交錯的絲霧包裹著,一顆顆細小的顆粒在紅光中有序地行走跳躍,維持整個系統的正常運行。
它們在檢查這些管道,并且用自己的方式記錄那些液體數值。
在學校外的天空,他們看到的是完全一樣的紅色液體,通過玻璃管道流向城市。但在這里面,這些發光的紅色液體卻是不一樣的。
它們顏色有深有淺,有些還包含著雜質這種雜質是另一種發光物質,有些是黃色,如穿過樹梢灑下的光斑,有些是藍色,自由的顏色,還有綠色、紫色、橙色
長足機械體們不喜歡這些漂亮的彩色光點,所以從教室出來的液體需要進行過濾。
一重一重的過濾后,它們會變成顏色和純度都很統一的紅色液體,向中心位置匯總,然后一節一節組成紅色的樹干,直通天際。
觀眾還沒從這畫面中回神,迎面走來兩個提著幻彩玻璃罐的長足機械體,它們用類似扁擔的東西挑著,上面的玻璃罐一搖一晃,里面的東西一邊變幻色彩一邊發出輕快的孩子般的笑聲。
“這是剛剛收集的污染物這么多”
nc老師問。
這兩個長足機械體停下來,觀眾仔細觀察玻璃罐。
原來玻璃罐不是彩色的,而是里面有很多彩色的發光物,它們有黃色藍色紫色綠色光點按著顏色聚集在一起,都像是孩子般在透明罐子里追逐嬉戲,并且發出類似孩子的笑聲。
歡快的笑聲感染了直播間的觀眾,他們的臉上不自覺帶起笑,里面的長足機械體們卻仿佛對待核廢水,離得遠遠的不敢觸碰。
“最近這些孩子很不像樣,你看看,這些都是玩,它們就想著玩。這些東西對社會有什么用”
一個長足機械體痛心疾首,又讓nc老師遠離,“小心不要碰到,被污染就麻煩了。”
“哪有那么容易”
“聽說聲音也能傳染。”
它們挑著彩色玻璃罐往下跳躍,還有許多和它們一樣的機械體,那些帶著歡快笑聲的玻璃罐如同一段段燦爛的夢,都朝著底部沉下,余留血色的寂靜。
而nc老師繼續往上走,它的長足和長臂猿的四肢一樣靈活,輕易就能勾到鋼筋,輕輕一晃就跳到上面,然后再上面。
季星海跟著坐順風車,他那眼睛睜得可大了,這副本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很新奇。
或許玩游戲的意義就在于此,可以接觸別人腦子里奇幻的世界,甚至參與其中,生命的寬度都拓展了好幾倍。
觀眾明明白白從他身上看到了快樂,這種快樂似乎比剛才的笑聲還要有感染性,連氣氛嚴肅的黑塔指揮部都為之輕笑。
“環境很糟糕,不過看到海哥,我覺得,也還好吧,算是人生難得體驗。想一想,我們的先祖可沒有這樣波瀾壯闊的人生經歷,我們是在經歷歷史,甚至是創造歷史。”
想到這些,似乎眼前一切困難都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