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閬看看自己又一手黑,再看看床簾被江傳剪掉一塊當擦手布的破洞,有了一個奢侈的想法。小江醫生,可以再剪一塊布嗎我洗手。
江傅一骨碌爬起來,當然可以。有洗手的自覺很好。
岑閬找到剪刀,假裝隨意、實則刻意地,把床簾剪了一個大洞。位置正好是床頭,躺著也能看見江傅那邊。
江傅沒有察覺到aha的陰險,還想幫忙擦手。
親自擦的,把水資源用到極致,才放心。
他照例用酒精給岑閬的手消毒,水洗不夠,消毒來湊。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很認真,卷長烏黑的眼睫垂著,目不轉睛,專心致
志,好像岑閬的手是什么科研重點。
岑閬閉了閉眼,享受過好的,以后都看不上自己洗的手了。江傅消毒完,清點醫療箱,眉心倏地一皺。
岑閬“怎么了”
江傅“沒什么,消毒液快用完了。”
他前兩天洗澡的時候,偷偷用消毒液擦洗手間,揮霍光了。接下來就不能擦手了,要留著以防受傷了使用。
岑閬忍不住反思,他怎么把江傅的生存條件搞得這么惡劣的
江傅那么信任他,幾乎躺在床上就安然入睡。岑閬透過床簾的破洞,看著江傅安靜的睡臉,毫無困意。他能做點什么
星際最強aha,第一次有了,類似焦慮的情緒。
翌日。
江得從床上坐起來時,動靜驚動了對床的aha。“你繼續睡。”
“有事叫我。”岑閬閉著眼吩咐了一句。
“嗯。”江傅輕輕下床,揉了揉眼睛,先去衛生間漱口,然后用毛巾小范圍蘸水擦了擦臉。
先吃早飯,吃完趁岑閬沒醒,出去自由鍛煉。
由于岑閬三餐盯得太緊,江傅自備的營養劑毫無無用武之地。今天找到機會喝了,喝完再補點葉酸。
江得取出一支營養劑,擰開,塞進嘴里唔一陣反胃驟然涌了上來。
江傅忙把營養劑從嘴里拿開,立竿見影地,癥狀消失了大半。
江傅震驚了,總不能以后都不喝營養劑,還有好幾個月,不可能頓頓吃好的。不可以挑食,再喝一口。
不好
晨起的孕吐反應徹底被勾起,胸膛劇烈地起伏喘氣,江傅捂著嘴巴,當即把自己反鎖進衛生間,單手撐著洗手臺,干嘔不止。
白皙的臉急劇漲紅,眼眶被逼出生理淚水,他弓著背,愈是想隱藏動靜,愈是事與愿違。
江傅只能放棄捂住聲音,一只手揪緊了小腹處的衣服。他打開水龍頭,又關上,不能浪費水。
岑閬被驚動,一秒鐘從糟糕的夢境里清醒,奔到洗手間門口江得不舒服“沒事。”江傳靠著門板,緩過一陣來,閉上濕潤的眼睛。“出來我看看。”岑閬道。
江傅等會兒
唔
岑閬聽出來他在吐,握住了門把手食物中毒嗎
“不是。”
岑閬急了,換一個人他早就一腳把門踢開,但里面是江雋,他耐心講道理“你不開門,我把門卸掉。
江傅擦了擦嘴,把手伸到水龍頭下沖了兩秒,打開門,沒事。
岑閬心臟一緊,握著江傅的肩膀觀察,臉色很差,但脈搏有力,看著不像中毒。那為什么岑閬想到一個可能因為沒有清水,加上消毒劑也耗光了,江傅的潔癖開始發作。
他聽說過一些極端例子,嚴重潔癖的人會因為身上不干凈而焦慮不安、顫抖抽搐。
岑閬驀地心痛,眼神從江雋眼尾滑過,這一刻,aha的焦慮達到頂峰。
江傅他吐得這么狼狽,為了省水甚至沒能好好洗一把臉他的眼尾還有淚花,換成任意時刻的江得,絕不可能這樣出現在他面前。
“對不起。”岑閬把狀況外的江傅擁入懷里,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