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父腦筋靈光,他到底是出去見過世面的人,知道封侯的分量,見木蘭回來,就急忙問道“剛才外頭沒好問,你、你到底是怎么得的侯”
李廣將軍都沒封侯,怎么輪到你這假男丁你比李廣將軍還厲害
木蘭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大半杯放下,在花父急切的眼神下,想了想,說道“我是前鋒營的百夫長,在河套帶路帶了大半年,進了匈奴境內后,將軍在后頭走失了,所以我只能臨時指揮了軍隊打仗,最后和衛將軍一起圍攻了匈奴右賢王部,得到大勝,陛下赦免了我的過錯,衛將軍分我軍功,所以能得侯。”
花母一下子就急了,“那個什么衛將軍
,為什么分你軍功他知道你是女娃了他對你干什么了”
她這一嗓子來得又快又尖,木蘭嚇了一跳,本能地上去捂住花母的嘴,去到門口看了看,發現附近沒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花父也嚇住了,嚇住他的不是老妻的話,而是女兒如臨大敵的驚恐模樣。
木蘭叫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弟弟妹妹守住門口,松開了母親,極為嚴肅地道“以前全家論罪,罪大不過勞役,現在我得了侯,身份一旦戳穿出去,全家拉去砍頭,阿娘,你算了,全家性命就在你這一張嘴了。”
花父花母都嚇住了,花母好半晌才帶著哭腔說,“那我們不要這個侯了不行嗎我哪管得住,萬一說夢話呢”
木蘭想了想,嚴肅地道“外頭的車上,有一箱金餅,金餅就是金子打的餅子,一箱。”
花母的眼淚一下子就不流了,直勾勾地看著木蘭,木蘭又說道“你把話藏住了,這箱金餅我都給你。”
花母直到第二天都沒再說一句話,她準備把自己變成個啞子。
花家一堆破爛家當也沒什么好收拾的,花母見了金餅,命都不要了,也不說不要這個侯了,守著金餅連吃飯喝水都不走遠,花父有些憂愁,但他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木蘭知道他聰明,也不必跟他提太多。
花寶兒和花小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們是從小叫阿兄長大的。
這一天折騰下來,木蘭也累了,躺在自家木板床上,屋里沒有窗,悶熱得很,她忽然就有些想念軍中的營帳了。
長安,衛將軍說的全天下最好的地方,又會是什么模樣
一左一右睡著弟弟妹妹,木蘭揮去心中的驚懼和那一點陌生的欣喜,閉上眼睛入睡。
今夜,難得有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