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這里只是個異國的臨時安全屋吧
御山朝燈躺了回去,心中腹誹了一句,表面上自然還是非常的沉靜,就像是他過去一直以來做的那樣聽話。
在位于國外的、臨時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的安全屋里放了七枚監控,他那位上司的防備心果真不是一般的重。
雖然御山朝燈沒打算聽從上司的話去真的睡覺,但躺在床上,處于一種可以保證安全的、溫暖的環境里,被子上的味道很干凈,還帶著一點點熟悉的氣味,本就身體不適的御山朝燈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是想在降谷零離開后拆掉監控偷跑的,畢竟上司出去做組織的任務,不可能一直捧著手機看監控。
可他的身體根本不想離開,御山朝燈最終還是放過了自己,打算在這里稍微休息一段時間,恢復體力再離開。
剛剛開窗的時候,他聞到了海風的咸腥味道,他猜這里離海邊不算太遠。想想看海洋確實是個很浪漫的葬身之地,喂魚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御山朝燈努力讓自己僅僅是閉著眼睛休息,活躍著大腦讓自己不要真的睡著。以他現在的狀態,睡著的話,不會有第二個降谷先生來叫醒他了。
說到降谷先生
御山朝燈不確定上司對他的事情知道到哪一步了,從他通知降谷先生自己打算辭職到現在,按日期算是第五天,按具體時間算還沒到八十個小時。
因為他從過去就對醫院沒有好感,哪怕是到了暈倒的程度,第一次去見的醫生是池袋的某位地下醫生,曾經是他國中時的前輩。
對方稍作檢查就對他產生了興趣,御山朝燈當時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岸谷新羅對醫學癡迷到了一定境界,普通的疾病根本不會讓他這么興奮。
婉拒了對方的解剖請求后,御山朝燈才去了正規醫院檢查,這次非常注意的沒有使用自己的醫療保險,拿的是多年前監護人先生忘記帶走的證件
但他都謹慎到這種地步了,甚至上司和還是同一時間前往的意大利,不在國內,三天時間查到這種地步,該說真不愧是降谷零嗎
御山朝燈翻身側躺過來,身體蜷縮進了被子里。
得了絕癥的是自己,明明沒什么好隱瞞的,但他不希望別人知道后,被人用那種同情的目光看待自己。
雖然他人膽小,又慫,性格差勁,私下里還會非常不成熟的哭,可御山朝燈還是有一點追求的。
他也想盡力去做些什么,能夠給其他人帶來一些正面反饋的,可以讓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他真的很喜歡笑容,為了他而露出微笑就最好了。
御山朝燈又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看不太清楚掛在距離他三米左右的鐘表上的指針了。
視線非常地模糊,這次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呼吸的微弱,有種十分重要的東西正在從他的身體里快速離開。
但御山朝燈還是非常樂觀地安慰了自己一下,他一向很會調整自己的情緒。
“我就說我不可能在這么多監控的情況下還能睡著”
僅僅他能聽清的細小音量,御山朝燈卻安心了許多,房間內太過安靜,這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
御山朝燈花了十多分鐘才坐在了床邊,單手撫著胸口,有些費力地呼吸著。
趁他現在還有意識,他想盡快離開這里。死在別人的地方什么的,哪怕那個人指死了的人是自己,也有些招晦氣。
御山朝燈扶著旁邊的柜子站了起來,四肢都沒什么力氣,視線模糊不清,幾乎沒有意外地,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木質材料的地板冷冰冰的,但御山朝燈的手觸摸上的時候卻感覺略有些溫,恍惚了一下,他才意識到他的體溫已經低到有些不正常的程度了。
當然了,誰現在看著他也說不出正常兩個字了。
白發青年非常費力地支撐了起來,從床邊到門口不到十米的距離他走了許久,最后終于靠在了門后。
“好像到此為止了。”
他實在是動不了了,總算決定叛逆最后一次。
該報復的他已經報復過了,如果變成鬼一定不會向降谷先生尋仇,希望降谷先生不要怪他死在這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