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楓仿佛農民斗地主那么英勇,嘀咕“你那油,就差用筷子點一下了,哪有味兒”
“要不是我省吃儉用,你們仨能長這么大”余秀蘭揪起趙楓的耳朵,“滾蛋,別在這兒礙眼。”
趙楓瞬間趴菜,“我滾我滾,媽你松手。”
一家人吵吵鬧鬧,親密無間。
趙棉含笑道“中午我做飯吧,正好跟食堂大姐學了一道菜,全家都嘗嘗。”
余秀蘭一口拒絕“不用你,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休息休息。”
趙棉失落地垂眼,筷子數碗里的米。
趙柯瞥見,開口“媽,我姐又不是一年半載才回來,你這好像我姐已經嫁出去,咱家不是姐的家了。”
“誰說的,你們就是嫁出去,娘家也永遠都是你們的家。”趙楓又遭殃,余秀蘭戳他的頭,“以后你要是敢當你兩個姐姐是潑出去的水,我一腳給你踹出去。”
趙楓很冤枉,有他啥事兒他明明什么都沒說。
而趙棉得了親媽的一句話,心驀地一下豁朗,抬頭說“媽,既然是回自己家,你就別什么都不讓我做,要不我心里難受。”
心不咋細的余秀蘭看了她好幾眼,終于察覺到大女兒回家后情緒的轉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咋不學學你妹天生勞碌命”
趙柯“”
人在吃飯,鍋從天降。
趙棉只是抿嘴笑。
之后的時間,余秀蘭和趙建國就坐在桌邊對趙棉問東問西。
趙棉肯定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不過有趙柯,她從各方面得知,大姐這一周在工廠里過得不錯,所以夫妻倆聽下來還算放心。
而夫妻倆都有正經事兒,坐到實在不能再坐,不得不離開家。
飯后,趙柯撿碗,趙棉洗碗收拾完廚房,就去檢查家里人的衣服。
趙蕓蕓過來串門兒,和趙柯一起看著趙棉把趙柯之前給趙楓縫得補丁都拆了,重新縫上細密的針腳,然后心滿意足地去廚房準備午飯。
她實在太勤勞賢惠,趙柯和趙蕓蕓倆人待在這位大姐旁邊兒,都像是廢物。
趙蕓蕓用肩膀撞撞趙柯,問“你覺不覺得羞愧”
趙柯反問“你在家的時候,羞愧了嗎”
趙蕓蕓一點兒不卡殼地回答“沒有。”
“那我比你還強兩分,我更沒道理羞愧。”
“哪兩分”
“貼心一分,腦袋瓜靈光一分。”
趙蕓蕓眼神里溢出不加掩飾的嫌棄。
趙柯當即展現給她看,甜甜地喊“姐,我給你燒火。”
趙蕓蕓無語,抖了抖雞皮疙瘩,撤離趙柯家。
趙棉離家一周后的第一個假期,因為有趙柯插科打諢,全家很快從異常熱情的噓寒問暖中脫離,恢復常態。
晚上,姐妹倆靠在一起。
趙棉輕聲說“你總能救我,我現在真的每一天都很開心。”
“怎么說救”趙柯輕輕摩挲她的手指,才一周就有了薄繭,特有江湖義氣地說,“咱們既是親姐妹,又是在余秀蘭同志的嚴厲鞭策下相互扶持的戰友。”
趙棉被她的話逗笑,“是,戰友。”
“啥那個趙棉成工人了”
李大勝媽聽到同村李寶強他媽的話,不敢置信地尖叫。
李寶強媽肯定地說“我兒媳婦不是趙村生產隊的嗎,她媽昨兒過來看她,親口說的,真真的。”
李大勝媽急切地追問“咋回事兒啊她咋當上工人的”
“說是她那個妹妹把工作讓給她了。”
李大勝媽眼神震動,來回踱了兩步。
李寶強媽好搬弄個是非,猜測“他們家估計是想要攀高枝,嫁到城里去,沒看上你家大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