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巨大的雨聲伴隨著鋪天蓋地的雨滴砸向大地。
趙新山等人急忙打道回家。
趙新山家
李翠花邊給趙新山拿毛巾,邊問他“苗沒事兒吧”
“還行,倒了點兒,等雨后扶一扶。”
趙蕓蕓悄悄擠眉弄眼,但不敢讓親爹看見。
趙瑞問“爹,你看排水渠了嗎”
趙新山冷淡道“沒有。”
其他社員回家,也幾乎是相同的場景。
即便短短一段路,蓑衣下的身體便被澆了個透,他們中依然沒有一個人關注排水渠,也沒人覺得這場雨會比冰雹更讓人緊張。
下雨而已,哪年沒下過雨,有啥可擔心的。
與此同時,坐在灶坑前燒火的趙柯時不時望向外頭的雨。
余秀蘭拿著鏟子在鍋里翻炒,說道“天陰的屋子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學校的課上不了,顧校長就給學生們都放了學。”
趙柯隨口問“樹根兒還一個人在學校嗎”
她拿著燒火棍無意識地戳豆秸桿,塞進灶坑,眼睛還盯著外頭。
雨才下了不到半個小時,房檐下的木桶里,積的雨水已經過半
余秀蘭道“我回來前看見吳老師叫他一起回家了。”
趙柯應得心不在焉,“這樣啊”
“火火要滅了”余秀蘭提高音量,“你想啥呢”
趙柯回神,再坐不住,戳了一把豆秸稈,一股腦塞到灶坑里,然后站起來,“媽你自己燒吧,我出去一趟。”
余秀蘭急問“干啥去啊”
趙柯沒回答,穿雨衣靴子的同時,喊趙楓拿工具一起出去。
余秀蘭看著倆人頂著雨往外跑,發火,“這么大的雨,往外跑啥啊”
趙柯和趙楓全都沒回頭,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趙建國到廚房來。
余秀蘭有氣沒地兒撒,逮著他惱火,“看看你的種一天天的不安分。”
“我一個人也生不來”趙建國被瞪了一眼,趕緊道,“別管這倆不安分的孩子,我幫你燒火。”
“不安分”的趙柯領著趙楓,頂雨往村西跑。
路上的雨水匯成涓流,一直往西流,而他們到達姥姥家附近后,就看見之前挖的渠溝已經灌滿,雨水不斷從四周向中間的水洼匯注。
趙柯試探地往里走,沒過腳背,沒過腳踝最深處已經積到小腿,按照這個降雨量,雨繼續下下去,水漫進姥姥家的院子,淹到學校和衛生所是早晚的事兒。
“姐”雨聲太大,趙楓只能大聲喊,“舅舅家門口也積水了”
趙柯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回喊“你去他們家喊人,咱們把溝挖出去。”
村里不讓挖,他們也要挖。
趙楓二話不說就往余大舅和余三舅家跑。
只這么幾分鐘,積水線沿著靴子越來越往上,趙柯又抹了一把臉,轉身略顯艱難地蹚水走出水洼。
水深又渾濁,趙柯看不清腳底的路況,即便再小心,腳下一滑,控制不住地向后栽去。
反正已經濕得差不多,趙柯也不掙扎,閉緊眼睛和嘴,捂上耳朵,做好了栽進水洼再爬起來的準備。
就在她即將倒進水里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沖進積水區,一把接住她。
趙柯沒進水,也讓雨水糊了滿臉,費力地睜開眼。
是傅知青。
趙柯想張嘴,又糊一嘴雨水,手借著他的力重新站穩,側頭噗噗往出吐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