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糧先由各家出,等到秋收后年底結算,大隊補還。四個人又商量了一下怎么安排人干活。
牛會計笑道“一個月結束,今年的活兒全能干完,就到農閑了。”北方的冬天漫長,農閑時間也格外漫長。
趙柯見不得人閑著,已經開始盤算著給社員們找點兒事兒干。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接待客人們。
考察的前一天,大隊又召集社員們開會,簡單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項收好比較貴重的東西,不要發生矛盾,發現啥事兒都報給大隊
社員們全都記住了。
一個格外安靜似乎又帶著點兒不同尋常的夜晚過去。
第二天一早,趙柯打著哈欠出門兒,就看見余秀蘭同志穿上了戰袍她以前去公社開會才會穿的襯衫和長褲。
余秀蘭的頭發一絲不茍地挽成發髻,明顯沾
水仔細抹過頭發,頭上一根碎發絲都沒有。她還描了眉毛,抹了紅嘴唇
趙柯
親爹呦這千年難得一遇的畫面,你錯過了
余秀蘭咳了一聲,不自然地問“你看我這樣行嗎”趙柯實話實說“有點兒過于紅了,像吃了死孩子。”吃死孩子是本地形容,老人們常用來說嘴唇涂得太紅或者太黑。
余秀蘭聽后,瞬間面無表情,還不死心地回屋照了照鏡子,越照越別扭,越看越奇怪,最終去打水洗掉了。
她再出現在趙柯面前的時候,臉上干干凈凈的。
雖然這樣看著比較順眼,但趙柯還是笑著說“媽你要是想化妝,一會兒我幫你吧。”
余秀蘭瞥她一眼,剛開始不吭聲,快吃完飯才別別扭扭地說“我這是為了咱們大隊的形象。”趙柯忍笑,好。
現在沒有那么多化妝品,家里也只有雪花膏、眉筆和口紅,只能眉筆和口紅一物多用。好了。
余秀蘭拿起圓鏡,照了照。
不像她自己化得那么生硬奇怪,瞧著好像更精神點兒。余秀蘭放下鏡子,問她“你不拾掇拾掇”趙柯搖頭。
余秀蘭不樂意,你要在公社領導和別的大隊面前露臉,咋能這么隨意
重要的是精氣神兒,再說還要去地里走半天,肯定灰頭土臉的,沒必要。
余秀蘭就沒再勸。
段書記他們肯定不會來太晚,趙新山讓大家伙忙完了全都去村頭等。
母女倆吃完飯,鎖門出去。
傅杭他們三個人跟母女倆一起走,又碰到了知青點的五個知青。老槐樹下已經站滿了人。
村民們聽到聲兒,正臉齊刷刷地轉過來。
好家伙趙柯嚇了一跳。
婦女們不管老的少的全都一張血盆大口有個別臉蛋還抹得猴屁股一樣。
至于腦袋上扎個大頭花,穿著結婚做的新衣服,都算是低調的了。
婦女們這樣也就算了,大老爺們兒也都把頭發抹的溜光。
他們連孩子都不放過
大到何百靈、趙小草,小到唐小婉,腦門兒正中全都頂著個紅點兒。
男孩子們以牛小強為代表,一臉羞辱氣憤,趙主任,你管管他們這些大人太過分了蘇麗梅捂嘴偷笑,莊蘭也是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