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一拳打在棉花上,死死盯著她幾秒,憋氣地抬腿回屋。
莊蘭默默合上書,跟上。
方靜停下,斥問“你不是喜歡在茅廁邊兒上看書嗎”
莊蘭一本正經道“我喜歡的是看書,不是茅廁。”
方靜氣沖沖地摔門回屋。
一整天,莊蘭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會讓蘇麗梅看著方靜,其他時間片刻不離方靜身邊。莊蘭的緊迫盯人給方靜帶來了極大壓力,而村里的婦女也在對方靜不斷施壓。
一會兒來個人問她結婚有啥要求;
一會兒過來個人,要給她量尺寸;
一會兒又來個人,要點她的“嫁妝”。
什么嫁妝方靜撲在她的箱
子上,緊緊護住,別碰我東西走開
婦女也不勉強,反正來過就是完成任務,她不樂意她們就走。
方靜被迫、不斷地意識到,她距離“嫁”給陳三兒,越來越近,整個人折騰地憔悴不堪。
當晚,她連覺都不敢睡,困得迷迷瞪瞪,忽然一個激靈就會驚醒。
許誠也差不多,寢食難安,又不敢讓家里人看出來。
一夜過后,兩個人都像被吸食了精氣一樣。
奇怪的是,村里好多青年都沒啥精神,反倒顯得兩個人看起來沒那么不正常。
趙柯叫莊蘭到跟前來,無奈地說“你也不要看得太嚴,沒必要。”
莊蘭聰明,就是有時候太認真,聞言便作出了調整。
這天晚上,裝作強撐,沒多久便一副累極了的模樣,沉睡。
方靜控制著呼吸,極力忍耐,直到輕輕發出聲音,試探確定莊蘭和蘇麗梅都睡死了,才小心翼翼地爬起來。
她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莊蘭或是蘇麗梅哪怕翻個身,都能引起她的心臟狂跳。方靜磨蹭了半個小時,才終于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走出知青點的院子。那一瞬間,她甚至有一種得救的喜極而泣。方靜一個人沒法兒跑,只能去許家找許誠。他們之間有特殊的暗號。
敲棒子,每敲兩下停頓幾秒。
往常都是許誠去知青點找方靜,方靜第一次主動來找許誠。
她不知道許誠能不能聽見,也生怕被人發現,蹲在陰影里,草木皆兵。大概在她傳遞暗號的二十分鐘后,許家的門緩緩打開,一個人影左顧右盼地出來。
許誠一走出院子,方靜便迫不及待地撲上去,抱住他,哽咽道“誠哥,你幫幫我,你幫幫我,我不能嫁過去,陳三兒要害我
許誠一把捂住她的嘴,緊張地左右張望,撕開她,別在這兒說話。
倆人干壞事兒的時候只想著好處,無腦勇的很,現在一個比一個慫,以前經常去的豆秸垛不敢去了,一直走到村子外面才停下。
還沒到草木茂盛的季節,四周一片空曠,雖然安靜,可夜里黑漆漆的,瘳得慌。方靜發抖,緊貼著許誠,誠哥,我怕許
誠抱著她,安撫“沒事兒,我在呢。”
誠哥,怎么辦啊
方靜緊緊揪著他的衣服,“是你說我們可以利用陳三兒拿到名額的,現在他們逼我嫁給陳三兒,你不能不管我,我會死的
“嘶”
黑夜里,忽然響起奇怪的聲音,方靜嚇得叫了一聲,啊許誠沒好氣別喊出聲你是生怕人不知道我們見面嗎方靜不敢埋怨,小心翼翼地問“誠哥,你沒聽到什么動靜嗎”能有什么動靜大驚小怪。
是、是嗎
許誠這兩天也在考慮怎么保全自己,方靜離開是最好的,出來就別回去了,你找個地方藏起來,我想辦法給你弄個介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