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趙新山催促趕緊帶庫里去。大晚上折騰,沒有一次是小事兒。社員們過來,一打聽,得知發生的事兒,簡直不知道咋反應。
合著陳三兒壓根兒就跟方靜沒關系
大隊一直說有隱情,大隊長和趙柯搞那一通“逼嫁”,是為了勾出方靜真正幽會的人。
竟然是許誠竟然是許誠
他們兩個為了首都培訓的名額,陷害陳三兒陳三兒就是憑白遭了殃而他們冤枉了陳三兒社員們氣憤,又有些無地自容。
與社員們差不多心情的,還有蘇麗梅,她整個人都失魂落魄,沒有精神。她那么護著方靜,那么鄙夷陳三兒,到頭來,陳三兒才是最無辜的。
她還指責趙主任
她竟然因為方靜是弱勢方,就毫無理由地偏向她,偏幫她,連本來應該信任的人都去懷疑,連分辨的能力都沒有
蘇麗梅懨懨的,十分自棄。
莊蘭看著她,安慰道“你只是沒想到,不怪你。”蘇麗梅搖頭,沮喪“我肯定讓趙主任傷心了。”莊蘭沉默。她覺得吧,趙主任應該不會為缺心眼兒傷心。
老許家
一個社員敲響許家門,叫醒許正義夫妻倆,老許,許誠媽,你們快去大隊部吧,許誠在那兒。
許誠媽不解,許誠在屋里好好睡覺呢,咋會在大隊,你睡魔怔了吧許正義也不相信。
那社員硬著頭皮道“你還是看看吧,許誠許誠跟方知青幽會,被村里逮個正著,陳三兒也根本沒欺負方知青,是兩個人合謀誣陷的。
“明天一早要送去縣派出所了。”
你胡說咋可能”許誠媽不相信,“那個方知青跟我兒子有啥關系她不是明天要跟陳三兒結婚嗎
話我帶到了,你愛信不信吧。社員說完就走,一刻都不多待。
許誠媽生氣他亂說,心里頭又不安生,立即去敲兒子兒媳的門。
門一開,許誠媽便往里擠,許誠在屋里嗎
丁巧巧側開身。
炕上兩個被隔得遠遠的,根本沒有許誠的人影。
許誠呢
丁巧巧不知道咋回答,只能低頭不說話。
許誠媽氣急,你咋不說話,你連男人都看不住嗎她話音剛落,外屋,哐當一聲巨響。
許正義摔倒了。
丁巧巧就站在門口,著急忙慌地沖過去,爹,爹你沒事兒吧
許誠媽也慌急,你別這時候出啥事兒啊,兒子還在大隊部呢,你沒聽見嗎他們要送兒子去派出所
許正義半個身子僵麻,舌頭也麻,畜生,畜生,還管他干什么
那是我兒子許誠媽哭起來,我哪能不管
許正義這情況,扶起來也走動不了,婆媳倆只能費力地扶他進屋躺下。然后許誠媽就要出門,但她沒一個人走,還叫丁巧巧叫醒兩個孩子一起出去。大隊大院兒人很多,趙新山和趙柯怕出什么亂子也沒走。
婆媳倆帶著兩個孩子過來。
路上,許誠媽就對母子三人說過,許誠要是沒了,他們就沒丈夫和爹了,以后得過苦日子。兩個孩子害怕,哭一路,爹嗚嗚嗚
老太太一到大院兒,哭得像上墳一樣,兒啊媽不能沒有泥啊
丁巧巧對許誠滿心的恨,哭不出來,緊緊牽著兩個孩子的手,將他們護在臂彎下。大庫里,許誠聽到親媽孩子的哭聲,燃起希望,嗚嗚嗚地哭喊起來。老太太一聽就認出許誠的聲音,撲到庫門上,邊拍邊嚎
你咋這么糊涂啊
你要是出啥事兒,我也不活了我這命咋這么苦啊,我就這么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