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蘭也秉著氣兒,不回應不躲閃。
氣氛嚴肅正經地像是在開國家會議。
最后,余秀蘭先繃不住,問“你想要多少”
“留出添給姐姐的嫁妝錢,剩下的都捐了。”
趙柯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圍內盡力為這場災情貢獻一點力量,“這本來就是報社給我的獎勵,我已經得到了其他的好處,拿一部分錢回饋回去,不是損失。”
“而且咱家還在大隊投了錢,會回來的,我也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
余秀蘭嘴上罵趙柯“敗家子兒”,實際趙柯朝她要錢干什么,她從來沒阻攔。
這一次也是一樣。
余秀蘭最終還是去屋里拿了錢出來。
第二天,趙柯和趙新山六點便出現在大隊部。
前半個小時,只有牛會計來捐了二十塊錢,唐副隊長捐了十塊錢。
三個小組長一人捐了五塊錢。
他們都算是大隊的干部,響應大隊的號召,起模范帶頭作用。
緊接著,知青們一起過來,捐了三到十塊錢不等。
沒有社員來。
第二個半小時,仍然沒有人來。
第三個半小時即將過去,趙新山嘆氣。
這時,有人敲門,滿頭白發的許正義站在門口。
趙新山意外又不意外,“老許,你”
許正義從兜里掏出二十塊錢,“這是我家捐的。”
他放下錢就走,背影略顯佝僂。
趙柯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良久,鄭重地寫下許正義的名字和捐款的錢。
又等了十來分鐘,趙新山站起身,“算了,收拾收拾,送去公社吧,也不少了。”
趙柯坐得極穩,“說好八點就八點,早一分都不行。”
趙新山來回踱步,看了一眼窗外,又坐下。
而他屁股還沒坐熱,外頭忽地傳來嘈雜的聲音。
趙柯和趙新山紛紛探頭往外看,瞬間門失語。
一群社員們烏龜一樣背著滿滿登登的東西出現在大院兒里。
有的肩抗麻袋,有的挑著扁擔,有的脖子上胸前胸后掛著布袋壓得背都挺不直。
人太多,進不來屋,趙柯和趙新山趕緊出去。
社員們袋子一掀開,茄子豆角蘿卜黃瓜鮮玉米啥都有,甚至有人還弄了一捆大蔥,這還不算夸張,還有一袋子帶著泥的泛著青的土豆。
全都是新鮮的,他們可能早起去地里現摘現挖的。
趙新山拿起一個小土豆,“這土豆還沒成呢,拿來干啥”
“咋不是說一抔米都行嗎這都是我現去地里摳的嫌乎就還我,我家秋天都沒土豆了”
趙新山聞言,高聲道“行,咋不行”
趙柯也彎起嘴角。
同一個國家,同一種語言,同一個歷史傳承,同樣是炎黃子孫,災難發生,所有人都是命運共同體。
而黑土地的人們永遠起著最高昂的調子,用最奔放的方式,訴說著最樸實的善良。
因為有一群這樣的人,這片土地才福氣綿延,萬代不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