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柯以前做事偶爾也會用些非常手段,以惡制惡有些時候,確實是一個快捷有效的辦法。
但那是以前,人隨著身份和經歷的轉變,會自主或不由自主地發生思想上的轉變。
趙柯并不想斥責趙楓,也不想打擊趙楓的真心,她就很認真地說“趙楓,你不是個普通的男同志,你是個軍人。”
趙柯也沒落下莊蘭,看向她,“你努力地擺脫家庭和世俗的枷鎖,是進步青年,是很多同志的老師和榜樣。”
兩人露出幾分惴惴的神情。
“你們連吃帶拿,吵架罵仗,這都是小節,現在呢,你們是要騙錢嗎”
一句話,粉碎了所有美好的外衣,一針見血地揭露本質。
趙楓和莊蘭羞憤地無地自容,可仍然有不能消除的委屈,難道要放任別人貼著吸血嗎難道只能忍受欺負嗎
趙柯看出來,笑著問“是不是覺得我變得沒意思了”
她的衣服更規整更干凈,頭發也一絲不茍,發絲不再那么肆意自由。
這不是因為她受到了束縛,相反,她的靈魂更渾厚了。
不同的社會身份,承擔不同的社會責任。
而有些職業不同一般,它們就是有更高的使命和責任,要能夠讓社員們信任,必須得展現出足夠值得信任的精神面貌。
不是絕對的強制,更多是靠嚴格的自律和他律。
說起來似乎很嚴肅很辛苦,可能有些人會覺得不公平,違背人之常情,所以也會有個別同志背離信仰。
趙柯坐在曾經段書記坐了很多年的椅子上,雙手微微交疊,搭在桌子上,態度端正,“不管我的私心是什么,我選擇坐在這兒,就得嚴格約束自身,飽含對國家和社員們的熱愛,維護公理和秩序。”
信仰有力量,能帶來正向的指引和洗濯。
樹不修理不直溜,趙柯的語氣絲毫不咄咄逼人,“你們都是好同志,我希望你們都有更光明的前程,基石就要穩。”
莊蘭羞愧,“對不起,趙主任”
趙楓也蔫頭耷腦。
“不要跟我道歉,你們沒有對不起我,我也不是批評打壓你們。”
趙柯看著莊蘭,真誠道“如果我掃興了,別介意,家庭問題確實沒法按照絕對的是非對錯來評判,你們其實已經做得很好,只是看著你們這么優秀,就忍不住對你們有更多的期待。”
就像小孩兒考了九十五分,興沖沖地來求表揚,家長直接一句“你為什么沒考一百分”,確實很掃興很失落。
但趙柯說到這里,兩個人心頭沒多少陰霾,就是興頭沒了。
趙柯私底下當然也不會一直端著,點完人,語氣一變,對趙楓嫌棄道“嫁妝走過場,婚后再反口,你不怕莊蘭父母罵你騙婚嗎咱家到時候臉往哪擱”
趙楓小聲頂嘴“你不是說你的面子不重要嗎”
“但我沒說我不會嫌棄你丟人啊。”
姐弟倆一拌嘴,最后一點點不愉快也跟著消弭。
“剛剛還說呢,我們優秀,有期待。”
趙楓學她說話的語氣,還轉頭讓莊蘭給她作證。
莊蘭干笑。
趙柯故意沒好氣道“少在那兒挑字眼兒,你倆都門口站著去,好好想想問題,別在這兒打擾我工作。”
趙楓和莊蘭排排站在趙柯辦公室門口,罰站。
趙楓小聲提議“要不然你說我我說你”
莊蘭點頭,低聲說“我們做的事情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我們想得不夠深入,而且咱倆是對象,本來就有互相督促的責任,我沒做好”
“停”趙楓倆手做了個打住的動作,“不是說對方嗎你怎么還檢討起來了這事兒主要責任在我,我是男人”
莊蘭不滿,“責任的大小還分男同志女同志嗎趙楓,你這樣的思想覺悟,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