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文再次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好好好。”
門口傳來小車車輪滾過水泥路面的聲音,趙向晚迅速站起身“大姑回來了”三個人都迎了出去,果然是趙大翠做完早餐生意回家來了。
趙伯文趕緊上前,幫忙卸下推車上的煤爐、鐵桶、瓶瓶罐罐、碗筷調羹,趙向晚和范秋寒幫著碗筷清洗干凈,一家人忙忙碌碌半個小時才把推車收拾停當放回雜物間。
趙大翠拖了把靠背椅出來,捶著腰緩緩坐下,半天才喘出一口長氣“唉真累啊。”年輕的時候彎腰割稻谷干一天不喊累,沒想到現在才出個米粉攤就覺得腰酸背痛。
范秋寒看到,心疼得眼眶都紅了,走過來蹲下在母親身旁幫她按摩腰背,嘴里埋怨著“媽,我說了讓你不要再出攤了,你偏不聽推車、提桶、一站幾個小時,這都傷腰呢。你現在都五十了,腰肌勞損這么嚴重還不休息,是想將來老了躺在床上起不來嗎
趙大翠這回沒有一口拒絕,抬手撫了撫女兒的頭頂,嘆了一口氣“秋妹子心疼媽媽,媽媽知道了。
昨晚趙向晚還勸表姐支持大姑,現在看到這個情形也明白過來“大姑,你現在年紀大了,一個人出攤太辛苦,要不
帶個徒弟,開家米粉店吧
趙大翠笑著問“向晚要給大姑送個徒弟是誰啊”
趙向晚“趙仲武。”
正在趙家溝老屋里坐著烤火、盤算著怎么才能讓母親同意給錢開店的趙仲武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他四處張望著,犯起了嘀咕學校放寒假了,三妹子會不會回家她那雙眼睛像是有透視眼一樣,什么小心思都藏不住,看到她的時候心里怕得慌。可是這人吶,就是犯賤。這么長時間見不到她,還真有點想得慌。要是賭博的時候有她幫忙,保準大殺四方。
想到賭博,趙仲武的手又開始發癢。
門口忽然傳來喧鬧聲,夾雜著母親錢淑芬那驚喜得變了形的尖叫“四妹子,四妹子,你回來了。
然后便是父親趙二福熱情得過了份的聲音“快快快,快請進。”“仲武,仲武,快出來,你四妹子回來了,晨陽回來了。”
聽到母親扯著嗓子叫人,趙仲武愣了一下,趙晨陽那個懶鬼回來了走了這么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個時候回來有什么好稀罕的他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站起身來,走出西廂房,邁進堂屋。
老屋堂屋正中央,東西各兩間廂房,東頭是灶房,西頭是茅房和豬欄。現在堂屋里擠進來一群人,簇擁著一男一女。
女的是長大了的趙晨陽,黃色羊絨衫配深栗色短款毛呢大衣,貼身的黑色踩腳褲配棕色長靴,在一群土氣的鄉村姑娘里顯得十分時尚。微卷的短發、瓜子臉、大眼睛,模樣倒是俏麗得很。
趙仲武吹了一聲口哨,挑了挑眉“嘖嘖嘖,瞧瞧這是誰呀,真是女大十八變呀,小矮子趙晨陽回來了。七、八年了連封都沒寄回來,現在怎么舍得衣錦還鄉了
趙晨陽順著聲音看向趙仲武,被他那陰陽怪氣的腔調氣得翻了個白眼“二狗子,這么久沒見,你還是這么討人嫌
趙仲武臉皮厚,根本不怕罵,笑嘻嘻地說“討人嫌也比沒良心好。你在趙家溝好吃懶做了十年,被親爹媽接到城里之后就杳無音信,沒良心啊,沒良心。
錢淑芬聽不下去了,走過去狠狠在趙仲武頭上拍了一記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