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蘭剛才還在擔憂自己離開,武如欣一個人留在醫院,如果有點急事要離開怎么辦。這下好了,來了三個公安大學的女生,應該可以信任。
簡單交代了幾句,周如蘭匆匆離開。章亞嵐看著周如蘭身穿制服、颯爽英姿,贊了一句“武如欣,你姐長得真好看。”
武如欣看她一臉艷羨,哼了一聲,剛想譏諷她兩句,轉念一想她好心好意趕來探望自己母親,又愿意陪著自己一直到姐姐回來,便扯了扯嘴角“我姐本來就好看。”
我姐長得像她親爸,所以好看。我在媽媽的舊相冊里見過,帥得不得了。我像我媽,幸好不像我爸,不然濃眉大眼厚嘴唇,多難看。
趙向晚看了武如欣一眼,再看看腦袋被包扎得嚴嚴實實的苗慧,暗暗點頭,果然很像。
也不知道姐姐現在去做什么,怎么查難道要給爸和如烈做親子鑒定媽媽工作的省廳刑事技術中心今年剛剛引進設備,做倒是可以做,可是申請程序復雜,還需要兩人配合。這樣一來,豈不是搞得世人皆知唉不知道為什么,我好怕。媽媽你快好起來吧,有什么事你和我、和我姐說說嘛,為什么要跳樓
趙向晚聽得眉心直跳。讀心術就是這點不好,旁人的隱私自動鉆到耳朵里來,逃都逃不掉。
撫養多年竟是丈夫的私生子妻子羞憤交加跳樓自殺這種港城小報才會有的家庭狗血劇情,趙向晚根本就不想知道。
有了室友陪伴,武如欣漸漸輕松下來,回答著章亞嵐和孟安南的問題。你媽怎么了
“我媽晚上從樓頂摔下來,受傷很嚴重。”怎么會摔下樓呢不會是有人害她吧不知道,警察正在查。武如欣剛才被姐姐教訓過,對苗慧可能是自殺一事只字不提。
趙向晚站在一旁,安靜傾聽著她的心聲,漸漸將來龍去脈理順。看著面如金紙一動不動的苗慧,雙拳不自覺地捏緊。
付出半生,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無論是誰,都會覺得痛苦不堪吧
可是,趙向晚什么也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苦主昏迷不醒,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自己只是武如欣的大學同學,能做什么
苗慧一直沒有蘇醒,該用的手段,醫生都已經用上,護士只能不定期地檢查,一切都得等待她自己恢復。
有可能醒來,有可能變成植物人,也有可能撐不過去,就此離世。
武如欣守在病床邊,聽著同學們的安慰,不知道為什么一顆心像有貓爪子在上面抓撓,又痛、又酸、又無奈。
這一刻,武如欣終于長大。她抬眼看著趙向晚,態度誠懇“趙向晚,你那個微表情行為學,真的能夠識破謊言”
趙向晚還沒說話,章亞嵐已經開口“那當然趙向晚特別厲害。我告訴你,只要是個活人會喘氣,只要你眼珠子會轉,她就能一眼看穿你的小心思。
武如欣苦笑“我以前,其實很看不慣你。”
趙向晚目光沉靜沒事。
或許是因為病房太壓抑,或許是因為心口被那個巨大的秘密壓得喘不上氣,武如欣此刻很想傾訴,可她還是忍住了。
眼前三個女生,在一個宿舍生活了一年。孟安南是個假小子,直率坦誠;章亞嵐熱情大方、真誠善良;趙向晚外冷內熱、寬容大度,她們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但是再值得信任,這個秘密也不能說出來。
武如欣問趙向晚“你為什么不生氣”趙向晚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