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她現在能應對的,也不是許嵩嶺能處理的。
此刻趙向晚的腦子在飛速運轉,思索對
策。怎么才能讓武建設露出馬腳,如何讓高層領導注意到武建設的問題。
周如蘭再問了幾個問題,柯之卉卻一個字不說,和先前配合無比的態度判若兩人。問得緊了,她就回一句我認罪,我認罪,你們把我抓起來坐牢吧。
周如蘭有些無奈地轉頭看著趙向晚。
朱飛鵬、許嵩嶺的目光也轉過來,滿含期待。向晚,看你的了。
小師妹,你的微表情行為學該上場了。徒弟,能不能挖出柯之卉背后的人,就靠你了。
趙向晚緩緩站起,雙手放在桌面,身體前傾,一雙鳳眼明亮而清澈。柯之卉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不敢與她目光接觸。
柯女士,您兒子兩次減刑,原因是什么他,他在監獄里表現良好。不,你在說謊我們已經了解清楚,陸天賜在監獄里行事高調、好吃懶做,風評很不好。
柯之卉額頭開始冒汗。
周如蘭詫異地看了趙向晚一眼。陸天賜在監獄風評很不好她怎么不知道。趙向晚用目光示意周如蘭不要打斷她的話。周如蘭漸漸與她有了默契,輕輕點了點頭。
柯之卉看她倆眉來眼去的,以為自己的底細已經被調查得一清二楚,生怕影響到兒子出獄,嚇得尖叫起來沒有,沒有,我家天賜很乖的,他很聽話,很聽話
趙向晚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可笑一個撞人致死毫無懺悔之心,一個在監獄里耀武揚威的成年男子,你說他很乖、很聽話
柯之卉感覺內心被戳了一刀,刀口滴著血。
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呢明明天賜小時候那么可愛,見到誰都是笑瞇瞇的,人人都夸他聰明懂事,怎么就越長大越調皮、越不聽話呢撞人他不想的,他喝醉了,看不清路;逃逸他不想的,他就是嚇壞了;進監獄他也不想的,那里都是壞人,如果不想點辦法,他肯定會被欺負。
慣子如殺子到現在為止,柯之卉一直在為陸天賜的行為找理由。
趙向晚繼續往她傷口上灑鹽“陸天賜能在監獄抽煙喝酒、橫行霸道,能減刑近三年,是你花錢給他撐起了一把保護傘吧是誰
柯之卉驚恐抬頭,呆呆看著趙向晚
,嘴唇緊抿,呈“一字形”。這個表情,讓朱飛鵬立馬想起潘國慶殺妻案之后,趙向晚給大家講解關于嘴型背后的含義。
當我們詢問潘國慶錢都到哪里去了的時候,他的嘴抿成了一字形,這代表他性格非常倔強,一旦做出決定,絕不回頭。但當刺激累積,就會讓他短暫失去理智,從而導致后面他拉布簾、開衣柜、扔衣服的激進行為。
朱飛鵬頭皮開始發麻,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柯之卉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是打定主意不回頭了。如果想要讓她開口說實話,就得刺激她。
刺激她朱飛鵬既緊張又興奮,死死盯著趙向晚,認真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趙向晚重復剛才的問題是誰柯之卉垂下眼簾,沒有吭聲。
趙向晚再一次詢問“就是這個人,要求你撞死周如蘭吧”柯之卉驚恐抬頭。趙向晚看得分明,她的瞳孔陡然擴大。
趙向晚根本不等她回答,加快了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