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上八點推進手術室,經歷五個小時的救治,直到凌晨一點,樊弘偉、曹得仁才從手術室推出來。
好消息是兩人眼球貫通傷,實施了眼球摘除手術;
壞消息是季昭的力氣還是小了點,樊弘偉的蛋蛋沒有碎裂,只是局部挫傷血腫,暫時消炎處理,休息觀察即可。
樊弘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看了喬醫生。
喬漠面對病人時絕不帶入一絲私人情感,手術非常成功,成功保住了他們兩人的另外一只眼睛。只不過,稍微加大了一點點麻藥劑量,以免兩位身體強健的習武之人在手術中突然清醒,影響進程與效果。
樊弘偉醒來,痛苦地發現自己頭腦昏沉,腦袋上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只眼睛可以視物。下腹處也被脫得精光,四仰八叉地平躺在病床上,要害處蓋著一塊白布,大腿露在外面。
稍一動彈,白布底下便傳來涼絲絲的寒意,一點感覺也沒有。這一下,樊弘偉嚇得魂飛魄散,開始狂吼起來“醫生、醫生”
穿著白大褂的喬漠走進來,他身后跟著兩名護士。喬漠冷著臉你鬼叫什么
喬漠戴著口罩,五官只露出兩道眉毛、一雙眼睛,原本樊弘偉認不出來,只是喬漠一開口,那略帶嘲諷的冷冰冰語氣,讓樊弘偉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完了,真落在姓喬的手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平時囂張至極的樊弘偉,到了醫院,看著眼前一身白的醫生、護士,不自覺地變得老實起來喬醫生,我,我這是怎么了
喬漠的眼睛里有些血絲,昨天剛從國外參加學術會議飛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呢,又趕上急診手術到一點,還要守在病房等病人從麻醉中醒來,實在是疲憊不堪。
他沒好氣地瞟了樊弘偉一眼左眼眼球摘除,右眼沒事。
剎那間,樊弘偉心一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在外面橫行霸道了這么多年,沒想到竟然被一個柔弱無害的少年給戳瞎了眼
他雙腿一抖,襠部蓋的白布下方再一次傳來麻麻的涼意,嚇得他再一次叫了起來“醫生,醫生,我的下面,好冷
兩名女護士捂著
嘴轉過臉,想笑不敢笑。喬漠板著臉,嚴肅地說哦,沒事,備過皮,毛都剃光了,碘酒消過毒,有點涼是正常的。
樊弘偉這一世馳騁床上江湖,馭男馭女無數,對自己那點能力頗為自得。突然之間一點知覺都沒有,完全慌了神喬,喬醫生,你沒公報私仇,把我那里割了吧
喬漠點了點頭留著也沒有什么用,所以割了。護士實在沒繃住,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樊弘偉本來就麻醉剛醒頭腦不清白,又遇到喬漠不合時宜的玩笑,哪里還能夠控制住情緒,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大吼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這一掙扎,蓋在肚子上的那塊白布掉落,露出腰部位置,被季昭一腳踢到的位置紅腫脹大,明顯不對稱,四周抹得到處都是碘酒,黃澄澄的看著挺嚇人。
護士一邊笑,一邊上前按住他胳膊不能動,不能動,你得平躺著。
平生第一次,樊弘偉被兩名女子按倒在床上,卻半分旖旎都沒有,只有屈辱。
從不示人的位置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露在外面,一絲遮掩都沒有,一點隱私都沒有,曾經他引以為傲的地方此刻卻顯得丑陋不堪。
樊弘偉的臉脹得通紅,有心想要掙脫遮擋,偏偏兩名護士很敬業,怕他這樣掙扎會碰觸到患處,一左一右將他按牢在床上,還不忘對喬漠說喬醫生,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