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趙向晚試圖探聽她內心所想,但奇怪地觸碰到了一道心墻,什么也聽不到。現在終于聽到,趙向晚立刻明白過來。
費思琴是裝的什么難過,什么流淚,什么柔弱,全都是演出來給別人看的。
趙向晚抬手接過何明玉手中筆錄本,慢慢打開來“何警官,細節需要及時了解,我們還是繼續問吧。
何明玉第一次聽到趙向晚稱自己為“何警官”,心中一驚,意識到自己感情用事,“哦”了一聲,抱歉,費思琴同學,請配合我們調查,爭取早日抓到兇手。
費思琴瞥了趙向晚一眼,淚水漸漸止住,溫順地點了點頭好,我說。這丫頭有點意思,竟然不受我的影響,不會和我一樣,天生冷心冷肺吧
天生冷心冷肺趙向晚不置一詞,低下頭拿起筆,開始隨著費思琴的講述,盡職地做著筆錄。趙向晚的字跡非常工整,雖然不大,但秀麗端正。何明玉看一眼她的字,暗暗點頭,開始詢問案情。
幾點歹徒進的門
一點多吧,我們家里人都有午休的習慣,當時睡得正香。你也在睡覺是的。你睡哪間屋南面靠
客廳那一間次臥室。
來醫院詢問費思琴之前,重案一組勘查了案發現場。
費家住的家屬樓戶型設計,住房面積大、動靜分區合理、私密性好,是湘省音樂學院最好的教授樓之一。
教授樓一共六層,費家住三樓。建筑面積近一百平方米,三房一廳,大門正對著客廳,入戶門處裝了玻璃隔斷,底下是鞋柜,形成一個玄關。
北歐風格的裝修,淺色橡木地板,原木家具,客廳里的鋼琴、手風琴蓋著紅布,墻上掛著屈薇歌的國畫作品,一進屋就感覺到濃濃的藝術氛圍。
客廳朝南,餐廳和廚房朝北,中間一條內走廊,連起三間臥室與一個衛生間。主臥在最里側,私聊性好。南面次臥與客廳只隔一堵墻,北面次臥與廁所相鄰。
趙向晚從筆錄本里抽出一張圖紙,上面是朱飛鵬畫著費家戶型圖。雖然是簡筆畫,但大致能夠把房間布局與陳設表達清楚。可惜今天沒有帶季昭出來,不然保證絕對還原,絲毫不差。
吸收以前的教訓,現在趙向晚盡量不帶季昭出外勤。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確認需要季昭出手的時候,再讓他去做就好。現在剛剛接手案件,需要勘查、調查的程序太多,暫時還不需要季昭。
從現場勘查的結果與費思琴先前的陳述推測,應該是費永柏、屈薇歌首先被砍殺在床上。夫妻多年睡覺位置也固定下來,費永柏睡南側靠窗,屈薇歌睡北側靠衣柜,因為天熱開著吊扇。歹徒穿運動球鞋開門進去,應該是先砍向屈薇歌,她驚醒后開始掙扎呼救,費永柏剛一起身,一刀插入胸口。
歹徒砍殺了兩夫妻之后,走出主臥。推開北面次臥,一刀將剛從床上爬下來的費思章砍死,這一刀正砍中喉嚨,氣管被割開,當場身亡。
接下來,他們進入南面次臥,發現費思琴,實施強暴,事后離開。
何明玉繼續詢問。
你睡覺的時候,有沒有聽到屋外有異常的響動比如尖叫、呼救、打斗沒有。我最近失眠,好不容易午休睡著,死沉死沉的。
何明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歹徒推門進來的時候,你也沒有醒嗎連與主臥隔了條走廊的費思章都聽到聲音從床上爬起來,怎么房間夾在客廳與主臥之間的費思琴反而什么也沒有聽到
費思琴低下頭,聲音變得低沉,似乎在哽咽“我也恨自己,昨天怎么就睡得那么沉。要是我早早聽到,哪怕是被他們砍死,也能幫爸媽和弟弟擋擋刀,讓他們能活下來。只要是弟弟和媽媽能活下來,砍多少刀我都不怕
何明玉問歹徒對你做了什么雖然這個問題可能會觸及費思琴的傷心處,但身為警察,該問的還是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