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記下這一筆之后,三人再來到廚房。不出所料,漂亮的大理石臺面,米色櫥柜,鍋碗瓢盆歸置得十分整齊,不銹鋼洗菜盆锃亮,就連排氣扇都擦拭得沒什么油煙。
何明玉嘆了一句屈薇歌是不是有潔癖我第一次看到這么干凈的廚房。
趙向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有可能。”
有潔癖的勤快媽媽、嚴厲而控制欲極強的爸爸,這樣的組合聽上去似乎并不是那么美妙。
查看完整間屋子,劉良駒提了一個問題怎么沒看到全家福
他這一說,何明玉與趙向晚也都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么幸福的家庭,怎么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重新再找了一遍,除了在費思琴、費思章的書桌抽屜里找到幾張半寸黑白證件照之外,再沒有一張照片的存在。
別說全家福,連費思琴、費思章小時候的照片也沒有,這就奇了怪了。一家四口顏值這么高,怎么就不肯照相留存紀念呢
劉良駒嘟囔道“我家劉栗子的相冊,我都攢了兩本。小妞妞一天一個樣兒,太可愛了,我要把她的模樣都拍下來。只可惜咱沒錢買攝像機,不然拍下她第一次喊爸爸,多有意思。
聽劉良駒這么一說,大家又再次注意到費家沒有電視機,沒有錄像機,也沒有錄音機。九十年代流行的電器,費家只有冰箱、洗衣機,沒有與娛樂有關的一切電器。
何明玉不滿地說“越有錢,越摳。能夠和季總做朋友的,肯定家里特有錢,怎么連個電視機都舍不得買我們家那么困難,都買了呢。現在電視節目多,我爸媽下班一回家就打開電視機,不管有沒有時間看都讓它在那里放著,說是多點人氣。
劉良駒說“藝術家的世界,我們不懂。咱們都是小老百姓,就圖個開心。我家妞妞劉栗子,一說看動畫片連飯都不肯吃,嘿嘿。
藝術家的世界我們不懂趙向晚被觸動心事,看向季
昭。
季昭的目光正一點一點掃過費家陳設,就像是個掃描儀一樣,他這是要把一切都印在腦中,便于場景還原。
季昭也是畫家,不過他相對單純,沒那么多彎彎繞。更重要的是,他愿意走進重案組,愿意適應、遷就趙向晚的世界。
所以,沒有什么世界是不能讓人懂的,只看對方愿不愿意尊重與了解別人的世界。
想到這里,趙向晚拉住季昭的手“看好了嗎”季昭沒有動,他此刻精力高度集中,無暇分神。那只小云雀老老實實蹲在枝頭,一動不動,季昭的世界全面靜止,連一絲風都沒有。
趙向晚笑了笑,安靜等待著。
過了片刻,小云雀動了,就像是被暫停的畫面突然活了起來。好了,走吧。
還是那熟悉的清潤的少年音,趙向晚忽然有些好奇,季昭如果開口說話,會不會和自己聽到的一樣。
離開教授樓,等眾人上了車,劉良駒問“去哪里”何明玉與趙向晚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去省三醫院。有太多疑問,需要找到當事人聊聊。
費思琴胳膊上的刀傷并不算嚴重,不過現在天氣炎熱,為了防止傷口發炎膿腫,醫生做了相應的處理。按理說,上了消炎藥之后她就可以回家休息,每天來換一次藥就行,可是她沒地方可以去。
費家現在是兇案現場,被警方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