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晚身體前傾,琥珀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仿佛五彩的水晶球,散發著懾人的光芒“費思琴,從小到大,你練琴順利嗎
費思琴很奇怪趙向晚會問這個問題,她嫌棄地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病號服,甩開拖鞋,坐回病床上,淡淡道“順利。”
趙向晚既然順利,為什么不繼續練下去
費思琴沒有吭聲,閉目養神,以示抗拒,可是她的內心卻在輕聲咒罵。
順利個屁。木木是個小傻瓜,學什么都慢,簡單的旋律都能彈錯,左手鍵盤右手貝斯,還要拉動風箱,她那小細胳膊哪里拉得動我看著她總是被費老師打,真是心疼死了。費老師就是個變態彈錯一個音怎么了啪就是一下,打得木木手背好痛,可是木木還不敢哭、不敢鬧,低著頭繼續練,好可憐。
費老師說話真的很傷人,可是他自己卻不覺得。他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怎么這么笨你就是個木魚腦袋你是個繡花枕頭你丟了我的臉我用腳彈都彈得比你好你出去了千萬別說姓費,千萬別說是我費永柏的女兒
木木不想學,她一拿起琴就開始發抖,可是她不敢。她從小到大都不敢反抗爸媽。爸爸媽媽都
是為了你好、嚴師出高徒、多少孩子想要有你這樣的條件都沒有、你要珍惜這樣的話聽得多了,她根本就不敢反抗。
木木私底下和媽媽說過的,她哭著舉起手,可憐巴巴地說媽媽,我害怕爸爸,我不想練手風琴了,你看,我現在的手就在不停地發抖,我找不到鍵盤了。可是屈老師是怎么說的呢屈老師說,咱們家都聽你爸的,你爸說你手指長、適合練琴,那你就得練。
趙向晚聽到了第三個名字,木木。
看來,第一重人格,那個嬌軟甜妹,就是木木。
如此類推,現在這個看似冰冷,實則關心木木的,就是冰冰。還有一個艷艷,一直沒有出現。
咦,不對,昨天趙向晚曾經聽到過一陣“嗡”的噪音,然后冰冰突然尖叫起來,以手抱頭,尖叫起來“我已經很努力了,我已經很努力了你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也許那個狂躁的費思琴,就是艷艷。
三重人格。
費思琴竟然有三重人格
理順這一點之后,趙向晚目不轉睛地看著費思琴“你用了什么辦法,讓費老師不再逼你學琴又是用了什么辦法,讓費思章學琴不再挨打。”木木稱呼父母為爸爸、媽媽,冰冰稱呼他們為費老師、屈老師。
聽到趙向晚稱費永柏為“費老師”,費思琴對她的印象好了起來。她嘴角微微勾起,態度平和了許多什么辦法我就勇敢地告訴他,我不要學啊。
靠木木那個笨蛋開口說不,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木木來例假,嚇得要死,在衛生間里哭。她不想成為女人,不想長大。所以我來了。
趙向晚明白了,十三歲,初一,費思琴來例假,覺醒了她的第二重人格。因為,這代表她由乖巧的女孩,成長為有魅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