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晚問治療效果怎么樣
費思琴笑了效果這病沒法治。
醫生就是讓放松、放松。他們拼命想讓我回去,不要再出來。反正吧,我也挺喜歡木木的,后來我倆商量好,一切都聽木木的。木木覺得開心,那就讓她高高興興地過,要是木木覺得害怕了,那就換我來。
費思琴雖然被木木取名為“冰冰”,但其實她并不冰冷,她只是在面對陌生人時態度相對警惕,面對極大變故時態度冷靜。一旦她愿意放下身段與你交流,語速非常快,內心獨白非常豐富,有滔滔不絕之勢,似乎要把“木木”的木訥磨嘰勁,全都抹掉。
想到費思章的班主任曾說過,費思章剛入學的時候手背經常有被打的紅印子,但十月之后就沒有了,趙向晚問費思琴“費老師改變了嗎”
費思琴說“變了。費老師把戒尺扔了,不敢再打人。”費思琴臉上沒有表情,但不知道為什么趙向晚卻感覺有些陰郁。
我這一病,倒是章章得了好處,讓他擁有了一個輕松、愉快的童年。他喜歡小汽車,那就買小汽車;他喜歡打球,那就買球鞋;他喜歡和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就可以出去玩。可是我呢呵呵。
趙向晚問“只是不打人了嗎”
從季錦茂的描述、從高廣強他們調查的結果,費思琴上女校之后家里人管束得非常嚴格。明明醫生說了要放松,為什么費家夫妻倆卻依然如臨大敵
費思琴眼神漸漸冰冷“呵,他們不打我,但是把我管得更嚴了。不讓穿花衣裳,不讓玩洋娃娃,不讓交朋友,不停地和我說,女孩子要貞靜和順,要溫婉矜持,要和異性保持距離,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和清白。他們把我像賊一樣地防著,就怕我一個忍不住往男人身
上撲。
往男人身上撲這話說得可真難聽。
想到剛才費思琴提到的姑姑,趙向晚問“你姑姑到底出了什么事讓費老師他們那么擔心你
費思琴看著趙向晚,忽然冷笑一聲“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這是我們費家的秘密,我憑什么要告訴她我姑姑哪怕人在精神病醫院,也是最風情的那一個,只是每天都會注射鎮靜類藥物,整個人有些呆呆愣愣的。費老師帶我去看了我姑,她拿塊紅紗巾裹在頭上,問我她美不美,問為什么不來看她。費老師反復不斷地告誡我,要貞靜守禮,要潔身自好,不要談戀愛。他把我送到啟明女校,那里連老師都是女的,一個異性都沒有。費老師這是多么害怕,我會重蹈費家女孩的覆轍啊。
費家是大族,女孩子都很漂亮,而且特別媚,招男人喜歡。祖上據說出了幾個姑奶奶,守寡之后耐不住寂寞,和男人私奔被捉沉了塘。因此費家特別緊張,對女孩子管束很嚴。
我姑姑下鄉勞動的時候,和當地農民私通,懷了孩子,氣得我爺爺要命。親自跑去把她弄回城里,逼她打了胎,養了不到三個月,她又和醫生好上了,那個醫生有老婆的,爺爺把她鎖在家里,結果她又哭又叫,最后瘋了。
趙向晚認真地審視了她一眼。
費思琴的每一根骨頭,似乎都在散發著性魅力,這是一種與生俱來、非常獨特的魅力。或許,費
家的女孩都傳承了這種基因,只是這么多年來一直被強硬壓制下去。
對性的渴望,不論男女都有。只是數千年的封建傳統,認為男人性魅力強,能夠擁有很多女人,這代表成功。而女人如果同樣如此,那就代表淫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