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思琴感覺到壓力,身體漸漸坐直,整個人變得緊繃起來。
你們不去抓壞人,不停地逼問我,是什么意思你,翻翻我們的記錄,你們問的都是些什么是不是處女用什么辦法讓費老師不逼我學琴費老師知不知道我的存在治療有沒有效果現在又問我費老師和屈老師關系好不好。從頭到尾有哪一句和案件有關是有人闖進我家,殺了我媽、我弟,傷了我爸和我,我是受害人,是受害人你這些問的,好像是我們自相殘殺一樣
趙向晚既然知道她有三重人格,那便必須把艷艷逼出來
趙向晚同樣坐直身體,下巴略低,鳳眼微瞇,聲音清冷,語速很快雙重人格,屬于精神疾病,應該是遺傳吧你姑姑因為這個,被關進了精神病醫院,是不是
聽到趙向晚說出“精神病院”四個字,費思琴明顯緊張起來,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干澀“不是沒有我們并不影響任何人,這和角色扮演有什么區別學習的時候就讓聽話的木木出來,我睡覺;被人欺負的時候就讓我來,木木休息。我倆商量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
趙向晚冷笑一聲“如果真能商量得這么好,那你姑姑為什么關進了精神病院為什么你和木木都以為自己是處女為什么你無法準確描述強暴者的面容,更不清楚案發過程
費思琴雙肩突然內扣,雙手抱住臂膊,開始顫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都是艷艷說的。她不經常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出來。
趙向晚繼續施加壓力“你一直在說謊你的腳踝與手腕并沒有捆綁痕跡,現場撕爛的睡裙也沒有揉搓;你雖有性愛過程,但受傷不嚴重;你說是三個粗壯漢子,但現場腳印卻顯示有兩名少年
費思琴的面色漸漸蒼白,開始搖頭。
趙向晚說“所有謊言,都是為了掩蓋一個可
怕的現實。你懂嗎你的身體里,如果只住著木木和你,何必說謊你讓她出來我來和她說話到底真相是什么為什么要說謊人到底是誰殺的
費思琴開始尖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劉良駒從走廊沖進來,緊張地問怎么了
何明玉知道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忙起身將劉良駒往外推“沒事,你出去守著,誰來也不許進。”上一次醫生進來埋怨她的場景,何明玉一直記得。
費思琴抱著腦袋繼續尖叫,頭發披散著,眼神渙散。她的胳膊因為用力,紗布開始浸出血來,看著很是駭人。
趙向晚半點都不受費思琴的行動所影響,提高音量“那個躲在你們身后的人,給我出來費老師就算嚴格,也是一片愛女之心,擔心她受到傷害。屈老師里里外外一把抓,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還陪著你出國治療。費思章尊你敬你,在他的收納箱里,至今還藏著你最愛的洋娃娃。這么好的一家人,你為什么忍心傷害他們
“嗡”趙向晚的腦海里響起那聲刺耳的鳴叫。趙向晚知道,艷艷要出來了。
果然,費思琴的身體緩緩放松。捂住耳朵的手放了下來。她的眼神變了。
木木的眼神,是乖巧懵懂的;冰冰的眼神,是冷靜中帶著絲嘲諷。但她們的眼神都是清澈的。可是現在,她的眼神變得幽深、昏暗,趙向晚感覺到了危險。
仿佛藏在人群之后的一桿獵槍,隨時便會射出一發子彈,精準命中目標。仿佛散發著腐臭味的沼澤,只要你一腳踏入,那就將被她吞沒,尸骨無存。
又仿佛暗夜里,有一條毒蛇在爬行,絲絲地吐著紅色的蛇信子,等你感知到它的存在,毒牙已經刺破你的皮膚。
艷艷懶洋洋地往后靠了靠,冷冷地看著趙向晚“是你,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