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脫光了衣服、搗爛了面孔,哪怕尸體被人發現警察也找不到這個人,沒想到現在警察這么厲害,可以通過什么指紋、頭發判斷那個人是不是珠珠的爸爸。桂右蓮越想越氣餒,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中,一絲力氣也提不
起來。
早知道,把手指頭也砸個稀巴爛。可是也沒用,珠珠還在呢。
唉,怎么辦警察這么快就找到了尸體,找到了我,我斗得過政府嗎斗不過哇那么多人鬧著不要建垃圾堆放場,政府聽了嗎還不是一樣建了,沒用的,沒用的
高廣強舉起尸體照片,提高了音量這個人,是不是廖超勇
桂右蓮怯怯地看一眼照片,整個人開始瑟瑟發抖。有些事,當時強撐著做了。可是事后再回想,她沒有一刻不害怕。再看到滿是尸斑的尸體照片,頭皮發麻,桂右蓮的眼淚再一次流下,顫抖著說“是是吧”
高廣強道“是,還是不是”
桂右蓮被警察的氣勢所迫,打了個寒顫是
高廣強繼續追問“是你殺的”
桂右蓮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殺他。
高廣強問“家里為什么有他的血衣”
桂右蓮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我不知道,我就是洗了件衣服,不行嗎”
高廣強道“血衣上有他的血跡,也有你的血跡,現場發現的衣服纖維能與衣服對得上,這說明這件襯衫正是案發現場廖超勇穿的衣服。他被剝光了扔進井里,可是衣服卻在你家里,你怎么解釋垃圾堆放場管理室的地面,有你的血跡,這又怎么解釋
桂右蓮被逼得無處可逃,彎下腰、抱著腦袋開始哀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審訊室里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后全都看向做筆錄的趙向晚。這是向晚的強項,讓她上
趙向晚領會到了同事們的意思,輕輕點頭,放下鋼筆。祝康接過她的工作,開始做筆錄。
趙向晚輕嘆一聲,看著還在哀號的桂右蓮“桂右蓮,你別怕。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她的聲音似夏日小溪潺潺流過,讓桂右蓮那顆恐懼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桂右蓮放下雙手,慢慢直起腰來,愣愣地看著趙向晚“可是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公道,好人都命不長,壞人才能活長久呢。
趙向晚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胡說。我們經手的案子里,好人都活得好端端的,壞人才不得好死呢。
趙向晚的話,讓桂右蓮有了一點信心真的嗎
朱飛鵬、祝康異口同聲“真的”咱們重案組經手的案子,哪怕好人被害,也一定要為他或她鳴冤,把壞人揪出來嚴懲
桂右蓮努力彎下腰,掀起褲腿我,我也受傷了。
小腿上一條長長的刀傷,自腳踝一直劃到膝蓋,皮肉翻了出來,已經結了疤,但看得出來當時一定流了不少血。
桂右蓮又展示出身上多處傷口,有刀傷,有淤青,有掐痕
桂右蓮含淚道他在外面有了女人,要離婚,我不肯,他就打我。不能離,離了我怎么辦孩子怎么辦
經歷過章亞嵐父母離婚這件事之后,趙向晚對這類家庭糾紛的理解比同齡人來得深刻。很多時候,女人深陷不幸福的婚姻里卻不肯離婚,一是因為錢、二是因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