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向晚的質問,謝纖云如受重擊,轉過頭呆呆地看著面色慌張的盛載中。為什么小中,為什么
不是說,不小心砸了一下,看著他倒地嚇壞了嗎怎么警察會說,一下、兩下、三下對上母親那雙痛苦的眼眸,盛載中拼命搖頭媽,你別聽她瞎說。
砸了一下,還是兩下、三下,這是母子倆之間的矛盾所在。
盛載中告訴母親,他被罵得腦子充血,無意識抓東西砸了一下,父親倒地之后他倉惶而緊張,讓謝纖云心疼憐惜。
可是,如果他不只砸了一下呢兩下、三下、四五下那是泄憤,是兇性大發。
趙向晚看出謝纖云的心已經動搖,趁勝追擊“謝女士,如果你不信,我帶你上樓,仔細分析給你聽。我們刑偵人員,就是要讓尸體、血跡、指紋讓所有的證據說出真相。
謝纖云還沒有動,盛載中卻急得叫了起來“媽,我是我兒子,難道還會騙你你信我,還是信她你不要理她,你聽我的安排,肯定沒有錯。
趙向晚轉過頭看著盛載中,目光中透出稅利的光芒,灼得他頭皮一麻。
“養你二十三年,你可真下得了手若不是天生壞種,誰能拿著那么堅硬沉重的獎杯,狠狠地、一下一下地砸向你的父親盛承昊,是你法律上的父親,是出錢、出力、花心思撫養你成長的爸爸,是領你進入計算機行業的貴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對你有幫助,你媽媽何必忍讓到今天
最后一句話,成功擊中謝纖云脆弱的靈魂,她一邊流淚,一邊站起身,哽咽道“趙警官,請你帶我去,請你告訴我。
此刻的謝纖云,渾身上下一片冰涼。天生壞種真的會是天生壞種嗎
我以為,我的偏愛,我的忍讓,會讓他成才,誰知道不,我不信,我不信
盛載中還想說話,卻被趙向晚一個冰冷的眼神丟過來,頓時就閉上了嘴。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母親的一舉一動,生怕惹得母親不高興。
這個家,我只有媽媽,我只有媽媽如果她放棄我,如果她不愛我,我該怎么辦不行,我要想個辦法,我得想個辦法。
趙向晚與謝纖云一起上了二樓。
謝纖云一只
手扶住木制扶手,一步一步艱難地往上挪動。明明在害怕,明明不敢面對,但內心那股要努力證明“小中是個好人、他只是誤殺”的執著,讓她咬牙堅持著。
趙向晚指著柜子邊沿的幾滴血跡“這是盛承昊站立時,重物擊打頭部所造成的血跡,看到了沒只有星星點點,說明傷勢并不嚴重。這應該就是某人陳述的情急之下拿起獎杯,砸了他一下,他就倒下了。
趙向晚彎下腰,指著那個白線勾勒出來的人影周邊地板“看到了嗎這是噴濺式血跡,以頭部為中心,而且,血液噴濺出來之后形成拋物線有軌跡疊加。這說明,有人在盛承昊倒地之下,彎下腰,拿著獎杯多次擊打盛承昊頭部,力氣很大,下手非常狠毒。
地板是樺木,灰白的顏色,血跡拋灑在尸體白色輪廓線四周,稍一低頭,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昨天謝纖云知道丈夫身亡,六神無主,根本不敢察看尸體,更別說細細觀察血跡。她的臥室在二樓,每次經過這個書房的時候就心驚肉跳,總覺得陰風陣陣,昨晚更是一緊張崴了腳。
現在被迫和趙向晚一起進入書房,聽到她的話,謝纖云感覺整個人像打擺子一樣,開始劇烈地顫抖,一股寒氣從腳跟一直竄到頭頂,內心一片冰涼。
天生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