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大步走回傳喚室。
看到許嵩嶺進來,高廣強、周如蘭一起站起身“許局。”
許嵩嶺示意他們坐下,走到盧輝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才伸出手來“你好,我是許嵩嶺。
握完手,知道對方是公安局長的盧輝終于感覺自己受了重視,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許嵩嶺一句話打得措手不及“你就是梅梅的親生父親”
盧輝頭有點暈,雙手扶住桌邊才穩住身形你,你什么意思
許嵩嶺將照片放在桌上,推到盧輝眼前“十年前,我與妻子周巧秀在星市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女孩,名叫梅梅,你看看,現在她快十五歲,讀初三。
盧輝低下頭,愣愣地看著照片上笑容溫柔、眉眼酷似自己的美麗少女。
這是我的女兒被我媽丟在火車站的梅梅,怎么送到了星市的孤兒院
長得真像我兒子像我老丈人,完全找不到我的影子。可是梅梅,雖然我沒有養過一天,卻長得這么像我啊。
為什么要扔掉梅梅許嵩嶺面孔黝黑,面容嚴肅,這么多年刑警大案偵破蘊養出一身正氣,這一聲質問直擊盧輝心底,令他不由自主地心虛起來。
“我,我也不想的,是我媽自作主張。”
許嵩嶺冷笑一聲“做父親的人,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好,還談什么做人不要和我說什么你媽自作主張,你既然結婚生子,就已經是立了門戶的男兒,受母親所制,你還好意思說出口
趙向晚與周如蘭對視一眼。
趙向晚心想不愧是我師父,這一句話罵得好周如蘭心想果然是師徒,扎心的話都一樣。
盧輝的氣焰徹底被許嵩嶺撲滅。
親生的女兒被母親扔掉,這是盧輝心底最隱
秘的痛。這代表他永遠無法把控自己的人生。
雖然他這一輩子都在努力擺脫旁人對他的控制,但他卻像一只困在蛛網里的小蟲子一樣,再掙扎也沒有用。
女兒對盧輝而言,并不只是一個小生命,更代表著他一直奮力要擺脫的枷鎖。
他雖然入整,有了新的社會地位,有了更好的生活。可是,他能為所欲為嗎
不能
他的第一個孩子,那個長得像他的,花朵一樣嬌艷的女兒,不可能被楊家承認。他送回村里,想讓大哥幫他撫養,可是母親卻不同意,背著他悄悄扔掉。
此刻看到女兒的照片,面對將女兒撫養成人的許嵩嶺,盧輝完全硬氣不起來。許嵩嶺那一句“做父親的人,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好,還談什么做人”讓他的臉瞬間脹得通
紅。
“我我”
囁嚅了半天,盧輝也只說出兩個重復的“我”字,沒有一句完整的話語可以辯駁。我是個失敗的人。
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做自己想做的事。連女兒都保護不了,我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
許嵩嶺目光似電,緊緊盯著盧輝,厲聲道“為什么扔掉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