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某省作協的兩名作者。身為作者,打聽八卦、深挖內幕是本能,一說到情殺,其中一個明顯來了興致,開始仔仔細細打聽起來。
趙向晚也豎起了耳朵。
不知道昨晚羅縣公安局的警察有沒有詢問這些作協的人,有沒有打聽出一些重要線索。如果是作協在芙蓉酒店開年會,那這一大堆文字工作者聚在一起,其中的愛恨情仇估計能寫十幾篇小說出來。
“蔚藍是個美女,喜歡她的人排長隊喲。她已經二十六歲了,結婚五年一直沒有孩子,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她是小二上位,對方老婆雖然同意離婚,但卻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蔚藍不能再生孩子,因為對方有個兒子。”
“她愛人是誰怎么可能會答應這么過分的要求剝奪一個女人做母親的權利,這不太好吧”
“她愛人是藍玉出版公司的老板喻惠民,有文化局的背景,家里超級有錢。先前蔚藍還年輕的時候,投稿投到這家出版公司,連人帶書一起被喻老板看中,當地下情人當了六年,后來她出名了,開始逼宮。喻老板舍不得這棵搖錢樹,只能和當時的老婆談判。他老婆是京都子弟,為人硬氣,家財一分為二,并提了這一個條件。喻惠民能夠有今天,其實也有老婆的一半功勞,不敢不答應。”
聽到這里,趙向晚開始對蔚藍好奇起來。
今年36歲,算一下應該是1960年出生,上小學時正遇上十年運動,恐怕很難在小學、初中靜下心來讀書。她二十四歲被喻惠民看中,正好是1984年趕上了文化大爆炸時代,在港臺文化、西方文化的沖擊之下,八十年代大陸小說精彩紛呈。她是怎么在
那個時候異軍突起,
,
自然也沒有聽說過蔚藍的名字。
事實上,蔚藍是大陸名氣很響亮的一名言情小說家,文筆細膩、情感豐富,字里行間充滿靈性,感染力十足,讓人一看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恨不得走到書里,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身后那一桌的兩名閑聊作者站起身,拿著盤子去拿早餐,趙向晚趁機打量了他們一眼。
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燙了頭發,夾克衫、喇叭褲,看著像個搖滾青年,有人與他打招呼,喚他“老蟲”。
另一個戴金邊眼鏡,斯斯文文,身材高瘦,旁人叫他“書呆”。
老蟲是那個壓低聲音說八卦的,書呆是那個湊趣當捧哏的人。
老蟲拿了一堆吃食,將盤子堆得滿滿當當,坐回桌旁開始大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不忘吐槽。
“要我說啊,活著才是王道。什么功名利祿,全是過眼浮云。蔚藍這一死,她又沒有孩子,那么多作品的出版收益,全都歸了喻老板。到時候喻老板拿著她的錢,娶個更年輕漂亮的,美妙地享受生活,而她呢,孤零零一個人在那個世界受苦,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趙向晚暗自點頭。
按照兇殺案的基本原則,誰是受益者,誰是嫌疑人。所以,不能排除喻惠民雇兇殺人。
按照仇殺的思路,不排除喻惠民的前妻報復殺人。
當然,到底是誰殺了魏清芬,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殺人的可能性五花八門。
可能是作協成員內部爭斗,憤而殺人;可能是出版社分贓不勻,激情殺人;可能是忠實讀者理想幻滅,沖動殺人。
總之,知名作家死在羅縣,在某省作協年會酒店被殺,留下家財百萬、版權無數,一定讓羅縣警方很頭痛。
書呆并沒有吃太多東西,只要了份煎雞蛋、一份烤面包片,拿餐刀將果醬抹在面包片上,慢慢咬了幾口,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