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奶奶是郵局的退休職工,也算得上是看著云德厚大專畢業分配過來,然后結婚生子的老資格。被云德厚這么冷漠強硬對待,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到第二天,云德厚上班去了,方奶奶再一次來到對門,試探著敲了敲門。
門里傳來微弱的響動。
方奶奶隔著門開始喊“潔潔,潔潔。”
里頭傳來“梆梆”的聲音。
方奶奶的一顆心縮成一團,趕緊叫來幾個老人商量“怎么辦潔潔只怕是病是很嚴重。我好像聽到屋子里有響動,可是潔潔沒有出來開門。”
幾個老人都是看著潔潔長大的,也非常擔憂。
其中一個人提議“要不,報警吧”
馬上就有人反對“昨天小方說了,潔潔生病在家里休息。我們報警會不會對小方不好他會不會生氣”
一個人附和“對啊,咱們是不是有點多管閑事”
最后還是方奶奶拍了板“有困難,找警察。沒事最好,萬一有事呢”
聽到轄區老人報警,說室內有兒童病重需要救助,金橋區派出所的人迅速出警,與云德厚取得聯系,讓他開了門。
好在出警的女警察非常負責,盯著云德厚的一舉一動,要求必須看到孩子才能離開。
云德厚只得冷著臉掏出鑰匙,打開緊緊鎖著的北面臥室門,嘴里解釋著
“孩子不好好寫寒假作業,我訓了她幾句,她就和我犟嘴,我一生氣就關了她兩天。好了,現在你們看到她了,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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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警察,云德厚只得陪笑“是是是,我錯了。警察同志,這也不是什么虐待吧我就是關了她兩天。多謝各位鄰居的關心,我這就讓孩子換衣服出來玩,行了吧”
說到“多謝各位鄰居關心”的時候,云德厚刻意加重了語氣,表達他的不滿。
門開了,一股尿騷味撲面而來。
窗戶被關得死死的,拉著厚厚的暗色窗簾,屋子里很暗。
按了開關,小屋里燈沒有亮。
大冷的天,床上只有一床薄被子,看上去也不太干凈。
潔潔蜷縮在床頭,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方奶奶聽到的“梆梆”聲,是潔潔用頭撞擊床頭木板發出的聲響。
看到這場景,方奶奶的心都要碎了,她擠開云德厚沖進屋子,一把將眼神渙散,嘴里喃喃自語的云潔抱了起來。云潔身體輕得像一團稻草,腦袋耷拉在方奶奶肩膀上,這個時候方奶奶終于聽清楚了她嘴里呢喃的內容。
“爸爸,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方奶奶的眼淚奪眶而出,抱著云潔就往外走。云德厚伸手要攔,卻被女警一把扣住“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我們懷疑你虐待兒童”
云潔送進醫院進行檢查,好在身體除了餓了三天有些營養不良,并沒有其他傷痕,但她現在精神狀態很差。畏光、害怕大的聲響,躲在被窩里嗚咽,不停地說著爸爸我錯了,像只受傷的小獸。
云德厚被帶到警局后,拒不承認自己虐待,口口聲聲都是說自己一個人撫養女人不容易,現在女兒長大了學習不認真,自己采取的懲罰手段可能有些過激,但用意也是為了孩子好。
他還說自從與謝琳離婚后,他一直沒有再婚,就是為了把女兒撫養成人,不想有人對女兒不好。
說到這里,雷凌的目光停留在趙向晚身上,態度誠懇地說“虐童案一發生,我們局里十分重視。云潔目前正在接受心理治療,但因為云德厚拒不承認虐待,走訪周邊住房、鄰居,大家也都反應云德厚敬業愛崗,平時對孩子關愛有加。從來沒有見過他打孩子,也沒有在外面大聲責罵過孩子。僅憑方奶奶等人所言,虐待罪名恐怕很難成立。”
魏良復補充道“孩子現在完全是一種自閉的狀態,警方問什么她都不說,只知道說爸爸我錯了。因此,我們想請你支援,從心理層面與孩子溝通,看能不能幫助她走出現在的自閉狀態。”
雷凌聲音低沉“趙警官,我也有個十歲的女兒,看不得孩子受苦。我們都知道你在衛麗娜一案里立了功,關注兒童心理輔導。所以請你幫幫云潔這個可憐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