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晚冷著臉,輕輕將房門關閉。
這個狗東西,是打算采取“拖”字決,和自己對抗。云德厚肯定想著,警察有警察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守在病房里,只要讓他逮住一點空閑時間,他就能把云潔帶回家去。
在云德厚看來,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哪個陌生人會愿意攬麻煩上身鄰居們一時擔憂,出于
義憤報警,偶爾幫忙照顧一下可以,但誰愿意長期承擔撫養責任
幫別人帶孩子,帶得好了那叫理所應當,帶得不好了千夫所指。
警察怎么了警察又不是慈善機構的工作人員,警察忙得很。
云德厚懂得人情世故。
把大多數人的心理摸得很清楚。
可是,這一回,趙向晚卻要讓他失望了。
將云德厚關在門外之后,趙向晚看著病房里的三位同事“從現在開始,我們兩人一組,輪班照顧孩子。我和祝康一組,周如蘭和朱飛鵬一組。我和如蘭負責陪伴,祝康和朱飛鵬負責聯絡、保護。云德厚要是敢靠近孩子,立馬把他趕出去。”
祝康問“那,要是云德厚非要進來呢畢竟他不是犯罪份子,難道我們真能強行趕人”
趙向晚道“雷凌去申請人身禁止令了。”
周如蘭眼睛一亮“這個好。”
只要有了法院簽署的人身禁止令,大家就能名正言順地將云德厚趕離醫院。
對于父親的離開,云潔并沒有表現出不舍。她安靜地吃光餐盤里的米飯、蔬菜與雞蛋,將飯勺放回餐盤,弱弱地匯報“我,吃完了。”
趙向晚走近,將餐盤拿走,遞給祝康,再將小桌板撤下,放回原處。
因為趙向晚幫助自己倒掉了極其厭惡的肉丸子,云潔對趙向晚的靠近并沒有排斥,反而有一份淺淺的信任。
轉過身將枕頭放倒,云潔乖乖地鉆回被窩,安靜躺下。
剛剛吃完飯就睡覺
雖然這樣做對身體并不好,但此刻趙向晚并沒有阻止孩子的自發行為,而是拿過來一個板凳坐在她身邊,專注地看著這個瘦弱、聽話的小女孩。
長期的心理虐待,讓小女孩非常敏感,求生本能讓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聽話,這樣才能降低父親的厭惡感,才能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趙向晚伸出手,輕輕搭在床沿。
這個距離,既不讓云潔緊張反感,也能增進兩人之間的熟悉感。
趙向晚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性馨香,這味道令云潔很安心。
仿佛回到母親的懷抱。
母親
云潔瞳孔一縮,整個人滑進了被窩。
潔白的被子底下,小小的身影在微微顫抖。
趙向晚再一次“看到”了云潔腦中的畫面。
一道妙曼的身影,穿著件米色風衣,拖著一口行李箱在前面走。行李箱的輪子在地面摩擦,咕嚕咕嚕地響著。
“媽媽,媽媽”云潔帶著哭腔地叫喊著。
謝琳沒有絲毫停留。
“媽媽,媽媽”云潔繼續追趕,邊跑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