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些火辣辣的目光,項東的臉脹得通紅,緊閉的心門也再次開了一條縫。
只知道埋頭做家務
錢家人,強勢、厲害,沾上就甩不脫。
滾啊都給我死
項東的內心,深藏著對錢家人的憎恨。
這是他最黑暗的一面,絕不輕易示人。
是時候出擊了
趙向晚緩緩站了起來。
她的腰桿挺得很直,雙手握拳,目光銳利無比。
“項東,你家庭條件怎么樣”
項東看著趙向晚,沒有馬上回話。
被錢民強打、被同事議論,項東此刻內心不再平靜,面對警察的詢問,他的態度也開始不配合。
“你是誰”
項東不喜歡趙向晚的眼神。
霍灼在一旁沒好氣地說“你不要管她是誰,好好回答她的問題”
項東這才耐著性子說話“這位警官同志,你說的家庭條件,到底指的是什么”
趙向晚說“我聽說,你父親是小縣城毛巾廠的工人,母親是家庭主婦,家里有五個孩子,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你是老二,對嗎”
項東深吸一口氣“是啊,怎么了”
趙向晚斜了他一眼。
這一眼透著濃濃的鄙夷,令項東眉頭一跳、胸口發悶。
趙向晚說“在小縣城里,這樣的家庭條件,算是很糟糕吧毛巾廠住宿條件有限,一家七口人擠在小屋子,轉個身都困難。父親一個人拿工資,養活七口人,吃得飽嗎”
童年時光涌上心頭,項東牙槽緊咬。
擁擠的臥室、三兄弟睡一張床,每天都能聞到腳臭味,半大的小子,胃口像無底洞一樣,他永遠都吃不飽,只有讀書才能讓他暫時忘記饑餓。
后來知青下鄉,項東想著去農村好歹還能吃口飽飯,所以,他主動報了名。
可是,農村勞作的艱辛,是他預想不到的。
住的是牛棚,喝的是塘水,吃的是紅薯,永遠有做不完的勞動,鋤地、割草、種水稻、收水稻、種紅薯后背烤得脫皮、手上打起血泡,全身酸痛,這樣的苦,他再也不想吃。
好不容易1977年高考恢復,項東順利考上大學。
分配到珠市傳動機械廠,遇到錢艷艷,看到她欣賞的目光,聽說她父親是廠里唯一一個八級鉗工,項東知道改變命運的機會到了。
他永遠都不想再過以前的那些日子。
趙向晚的話語還在繼續“娶錢艷艷,在傳動機械廠里有了錢家當靠山,你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吧”
一句話,似鋼針一般,刺痛項東那自尊又自卑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