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嘆了一口氣說道:“昨夜,延福宮太監趙英趙都知,連夜出宮出城,跟種師道搬救兵,救援宮闈之變。大宋西軍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就進了城,你跟我說守城那七萬家奴?那是兵?那是些雜役!”
“后來沈從也是出城見了種師道,毫無阻礙,你跟我說進不了城?”蔡攸生氣的說道,這京師禁軍在大宋西軍的面前瑟瑟發抖,而且他很懷疑這京師禁軍是不是還真的在掌控之中。
張邦昌倒是很淡定,還美滋滋的抿了一口茶開口說道:“不管是種師道也好,還是其他武夫也好,決計不會給我們造成麻煩。這幾天金兵圍城,新帝需要用到武夫們退敵。自然會對他們好一些。不過在此之后,他們只要還是武夫,就決計沒有翻身的余地。”
“呵,這趙家的皇帝,哪個信任武夫了?還是要將他們都散了去。不知蔡相可同意我的說辭?莫慌莫慌。”
蔡攸卻不這么想,一看這新帝就不是什么好相與,就今天朝堂上用一個小故事,堵住了眾文臣的嘴巴,而且留下的幾人中,都是當前局勢的要害人物。
新帝登基時候的哭哭啼啼都是假的?怎么可能這么快的摸清朝中大臣?最主要的是新帝殺趙楷之果決,讓他始料未及!
暴虐機敏之人,都不是易于掌控之人!他真的會過河拆橋,金兵退去后,遣散所有的將領?
趙桓要是知道這種想法,怕是要笑,他哪里是摸清了朝堂情勢?只是在系統的幫助下篩選了幾個忠貞之人。
殺趙楷是他還在恐懼的氣氛之中做下的決定。對于暴虐這個詞,他絕不會承認!作為紅旗下長大的五好青年,怎么可能擔得起這個詞呢?
蔡攸倒是沒有把心中的不安說出來,他是文官之首,要是他都慌了神,豈不是要樹倒猢猻散?
他略有不安的說道:“逼迫京西路轉運副使陸宰,不得給西軍任何給養。”
“我今夜去王黼那走一趟,讓他管好三衙,卡住新帝調兵之舉。但是這種家軍雖然是大宋禁軍,可會聽三衙的話?”
“還有樞密院這邊,我爭取不給新帝任何調令,也就將就試試,種師道在樞密院的影響,我這邊也很難做!后勤、調兵、調令全部被掐斷!”
“還有什么?對!殿前都指揮使梁世成,我也要去拜訪一下,如果能把沈從斬殺,最好不過。不過沈從那家伙武藝高強,梁世成不見得是他的對手啊!”
李邦彥看著不安的蔡攸,有些稀奇,這蔡攸任何時候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即使當初和他老爹蔡京爭名奪利朝堂狗斗都沒見他驚慌過,這是怎么了?
“一定還有我沒想到的事!你們幫我想一下!”蔡攸撓著頭,他想不到自己沒有想到什么,但是內心深處隱隱不安。
他沒想到的事,也決計不會想到,那就是趙桓性情大變的原因,蔡攸決計不會想到新帝那副殼子里換了個九百年后的靈魂。
文德殿內,六位大臣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的站在朝堂之上。皇帝既然留下他們,那一定是有話要說。
“趙英,把我…朕的汴京堪輿圖抬過來。”趙桓對著趙英說道。
趙英臉上有些猶豫,汴京堪輿圖乃是機密,不可輕易示人。自從蘇軾蘇太師,在高麗使臣的行李中,發現了汴京地圖和布防圖以后,這種機密性的東西,再不得輕易示人。
“官家,蘇太師曾言機密之事,不可輕易示人。唯恐泄露。”趙英并不是不聽話,他一個太監,也只有皇宮還有棲身之地,把他當成個人看,他只是在提醒自己年輕的官家,這都是有史可鑒的事。作為內臣,他有這個義務。
蘇太師?又是一種自己不熟悉的稱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