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渾身披甲的親從官突然從文德殿外探了個身子說道:“陛下,太學生陳東請求覲見,在宮門外滯留良久,驅趕不走。”
看看這幫子文臣,看看這幫文臣的所作所為,趙桓才知道自己誤會那童貫,童貫好歹聽話的把捷勝軍的軍權給交了,這幫文臣居然直接鬧到了現在!
而且差遣個學生來給自己添堵!著實可惡!
“轟出去!”趙桓有些不耐煩,本來今天就足夠鬧心了,現在又一學生前來鬧騰。
自己本來就是個學生!知道學生的脾性,血氣方剛,年少輕狂,也最容易受人蠱惑,一副天老一、地老二、自己老三的狂傲,別人稍微挑唆兩句,就讓人當了槍使。
這陳東不用想,就是為了朝堂的大人物被扔出朝堂的事而來。想到文德殿聒噪,想都不要想!
【陳東:太學生,素有賢名,五世耕讀未曾出士,灑脫不羈。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曾在宣和七年,也就是1125年,去年時上書請誅六賊。南宋宋高宗期,一力主戰,上書乞留被罷黜的李綱。鼓噪上萬人聯名上書,斥責宋高宗趙構宮禁寵樂,被趙構剁了頭顱,掛在了城墻之上示眾。】
【忠誠度:50/100,對國朝忠誠度100/100.】
“等一下,請陳東進來!”趙桓三下五除二看完了這個陳東的簡介,大喊了一聲。
嘖嘖,真香。
這命令比朝令夕改還要快,直接在親從官還未下達指令之前,就把命令改了。
“太學生陳東,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陳東在宮門口,就五體投地跪倒在地,緩慢的站了起來,來到了御前。
“今日陛下在朝堂所問,金兵兇悍,威逼都城,今日之困局,究竟為何。臣有一言,不得不奏。”陳東手拿奏章的手都在發抖,新帝今日表現,已然超過了他的預料。
有明君之相啊!
大宋文官把持朝政的已然數百年之久,盤根糾錯,即使是太上皇在位也無能為力,只能隨波逐流。
而今日新帝之表現,超過了他的預期。皇權萎靡不振,文官橫行當道的后果,就是天下民不聊生。
“太祖皇帝時,天下初定,但斗米也僅十文。安定至元符年間,斗米也僅五十文一斗,一晃而過二十六年已經匆匆過去,今日斗米已漲至三百文一斗米。”
“太宗年間,天下初定,百廢俱興,一匹絹僅一千文,安定至元符年間,一匹絹也僅一千二百文一匹。一晃而過,二十六年,今日一匹絹已漲至三千文一匹。”
“僅斗米漲價六倍之巨!陛下!臣再請,請誅六賊!”
“今日困局,蔡京壞亂于前,梁師成陰謀于后,李彥結怨于西北,朱緬結怨于東南,王黼、童貫又結怨于遼、金,創開邊隙。宜誅六賊,傳首四方,以謝天下。”
“蔡京睥睨社稷,內懷不道,效王莽自立為司空,效曹操自立為魏國公,視祖宗為無物,玩陛下如嬰兒,專以紹述熙豐之說,為自謀之計。京不孝夾持人主,下以謗訕詆誣天下。大臣保家族,不敢議,小臣護寸祿,不敢言。顛倒紀綱,恣意妄作,自古人臣之奸,未有如京今日之甚者!當誅此獠!還天下朗朗乾坤。”
陳東慷慨激昂的訴說著自己訴求,言語極為憤恨懇切。
還天下朗朗乾坤這幾個字是第二次聽聞,第一次是昨日從趙佶口中而出,現在是從陳東口中所出。
趙桓到不盡以為然,這種事能怪奸臣當道?
那任命奸臣的太上皇趙佶呢?
陳東還是沒把準點子,可是趙桓一下子就想明白這一大堆話中,缺少一個核心。那就是這一切源于趙佶惰政!他懶得在朝堂上付出精力,自然選擇任用蔡京等奸臣,把持朝政,至于天下蒼生和他有什么關系?
這個核心就是太上皇趙佶!
這是大宋文臣認為皇帝是不會犯錯的圣人?完全不是,陳東上諫只字不提趙佶,只是因為現在的新帝,還不足以震懾天下。所以才只字不提。
趙桓迫切的需要軍功證明自己!
而廟算的三處戰場的最終結果,將會影響到了他真的親政后的話語權!影響到他對整個大宋的掌控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