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您也是一位讀書人吧。”忽然一個一身白色長袍,左衽,窄袖,衽襟之中藏有一白色方巾的金人俯首說道。
趙桓這才看到宇文虛中的身后有一名金國人,說的也是,宇文虛中畢竟是一名宋人,金人怎么可能放心他一人來此議和?
雖然主使是宇文虛中,但是主事的人,是這位!
“此人是?”趙桓問宇文虛中,正使是宇文虛中,這位毫無疑問乃是副使。
“金國萬戶少主完顏寧吉。少時聰慧,曾在大宋太學就學,重合元年取進士第后,回到金國。金國宗親。”宇文虛中說道。
趙桓等著系統的人物簡介,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等到任何提醒。
系統,出人物簡介啊!趙桓催促道。
【國別不同,無法讀取人物簡介,請自行處理此事。】
……這破系統不僅僅無法加載各種模塊,僅有的模塊居然還區分國別。
完顏寧吉笑著說道:“陛下,想必您也是一位讀書人,我是重合年間的進士第,也算是讀書人,既然是讀書人,金宋兩國之事,不妨用讀書人的方式解決?正所謂道理不辯不明,無從有道而正焉,如若陛下輸了,就把議和的協議簽了如何?”
趙桓倒騰著自己的系統,沒有搭理完顏寧吉的話。
“怎么不敢嗎?”完顏寧吉繼續追問道。聲音高了幾分,整個朝堂都是這種帶著濃郁口音的中原話。
趙桓都懶得搭理這個連衣服都穿不好的金人,宇文虛中乃是宋人,從身體到內心都是,他才愿意,見一下,聊兩句。
如若是這金人作為使者,怕是要直接被射殺了。
“不是不敢,而是不屑。”趙桓坐到了椅子上,看猴戲一樣看著完顏寧吉。
完顏寧吉歪著嘴問道:“讀書人之間,辯經明理,以正大道,何以不屑?”
“不識仁愛忠恕,不懂禮儀廉恥,何敢稱讀書人?手持屠刀,暴戾兇殘,枉殺良善,又與那禽·獸何異!是以不屑。”趙桓笑著問道。
讀書人,中國的讀書人是什么模樣?即使滿朝堂的大宋朝堂,也比這個完顏寧吉更像讀書人。即使是孔乙己,也比這個完顏寧吉更加像讀書人。
“陛下,這話說的不對啊!”完顏寧吉獰笑著說道。
趙桓身體前傾,問道:“哦?難道你的手上,沒有我大宋臣民無辜之人的鮮血嗎?!你的手未曾染紅嗎?!那你配當讀書人?就是這滿朝堂的大臣,個頂個的奸臣,可曾像你這衣冠禽·獸一般?”
完顏寧吉點了點頭,笑的更加猖狂,哈哈大笑之后說道:“是,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可我記得老聃曾經說過:甲兵者,不詳之器,圣人不得以而用之!”
“圣人也有舉起屠刀的時候,這要看他舉起屠刀對準誰!舉起屠刀干什么!雖然這是貴國的先賢所言,但我女真族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擅取他人之長,永遠銳意進取,絕不自視高明,固步自封!”
“不像有的民族,永遠沾沾自喜于什么五千年文明,時至今日,依然堅信什么蠻夷之辨!永遠睡在往日天朝大國的舊夢里,卻不知天理昭昭,變者恒通!”
“不識進取,腐朽守舊的民族,早已為今日世界拋在潮流之后。早已成了應該被淘汰的垃圾!”
“我手上是沾滿了鮮血,可我粘的是廢物的血。我所做的是掃除廢物!消滅落后!這就是兵者不祥,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
“現在大宋就是蠻夷對抗王化,是優秀掃除垃圾,先進消滅落后的障礙!是我大金帝國平蠻攘夷,必須搬掉的絆腳石!”
“現在汝為蠻夷,大金乃是王化之戰。是正義之戰!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哈哈哈哈!”趙桓簡直要被笑死了。這等強詞奪理到如此模樣,果然是北夷之人,即使他來自后世,不擅長這辯論,就這幾句話的邏輯,都能駁斥。
“陛下。不知您笑什么?”完顏寧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