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狗斗最消耗國力了,大宋的例子照著呢,如果不是元豐黨人、元祐黨人你方唱罷,我登臺,大宋也不至于到現在這種模樣。
可以說,金國的朝廷格局完全如同一個炸藥桶一樣,稍微有點火星,一點就炸。
哪個皇帝愿意輕起刀兵?安穩的日子不過,興兵數萬,后勤補給一大堆事,還有將在在軍令不受的隱憂,誰閑的沒事干?
而且金國的軍隊都是重裝騎兵,這種騎兵戰場好用,但是在國內的時候,消耗實在是太大了!都是用土地來進行封賞,類似唐朝的府兵制度,兵兇不假,但是隱患很大。
說到底,金國興兵,還是在轉移國內的矛盾而已。
遼宋兩國承平百年,就是因為沒有諸如此類的問題,遼國從宋國進了大量的貨物,在西域做二道販子賺的盆滿缽滿,國內也是一片和諧,興兵南下的后果,打贏了一切好說,萬一打輸了,這個責任誰來付?
而且現在降金五大將的蒙古人和契丹人已然叛變金國,完顏晟也為此抓耳撓腮。
宇文虛中無不感慨,只要這次宋國頂住了攻擊,只要能打個平手,即使議和,金國知道宋國難啃,就會將目光轉向平叛之上,而不是再啃硬骨頭。
可惜這一切現在他知道,宋國無人知道。
自從完顏阿骨打死后,他想要傳遞情報越來越難,有時候,他在想,是不是完顏阿骨打知道自己是表面臣子,只不過因為自己的才能,而不想殺掉自己而已。
畢竟當時宋金兩國剛剛締結海上之盟,聯手滅遼。畢竟完顏阿骨打是真的雄主,不在乎自己這些小的手腳。
不過這個完顏晟,就沒那么大氣了。
“成王殿下,莫要焦慮,這宋王就是嘴上逞強而已。就那那句,中華興兵動武也在所難免,可那也是蠻夷跳梁,先擾疆土,乃是戲言,做不得真,比如漢室滅匈奴,唐人北擊突厥,滅突厥于金牙山,這金牙山何等遙遠,數萬里了,都快到絲綢之路的終點了。這也是匈奴先侵漢?還是突厥先惹中原王朝了?所以,這宋王也是強詞奪理。”宇文虛中勸慰著。
而完顏寧吉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這是安慰人嗎?他心情更加不好,不過他也無可奈何,這宋王所言的每一句,他都無法反駁,比如敞開國門這一點,西夏的鐵鷂子,遼國的鐵甲軍,金國鐵浮屠,哪個不是學的中原王朝的冷鍛造甲術?
“今日本王甚是郁悶,軍中管理甚為嚴苛,無攻不可飲酒,今日本王要在這鴻臚寺飲酒作樂!國師你看可行?”完顏寧吉問道。
宇文虛中點了點頭,說道:“想來不難。”
大宋面子工程還是做得不錯,至少在完顏寧吉要酒的時候,敞開了供應,完顏寧吉喝上了羊羔酒。
這種酒在大宋極為常見,雖然是尋常百姓家的酒,但是完顏寧吉依舊大呼過癮,是因為金國無人釀酒,糧食都不夠吃,哪里來的酒?
酒實在是太少了些。
也就大宋能這么奢侈了。
“國師,此次使宋,看來只能無果而終了,沒想到這新帝這么強硬,不過國師這次在宋廷咆哮,怕是再也回不了宋國了啊。你看當時宋國大臣那個眼神,嘖嘖,你回來也是被生吞活剝。”完顏寧吉端起碗來示意宇文虛中。
宇文虛中背上的傷口,根本不允許他飲酒作樂,對此完顏寧吉并沒有太過怪罪。
“關鍵是頂撞了宋王。只要他在位,我估計永遠也回不來了。”宇文虛中這次的表現,暫時贏得了金人的信任。
做一個諜子,哪里有那么容易,稍不留神就是死。
“國師對現在時局怎么看,宗望部完全無望攻下汴京,而新帝這個強硬的態度,怕是和談無望。這樣怎么回國交差?”完顏寧吉再飲一碗,滿是惆悵。
宇文虛中也是點頭,站在金國的立場上,這仗三個月內必須撤退或者勝利,如果沒有撤退必然被勤王之兵圍困,金兵就是再精銳,也打不了近百萬的勤王軍,哪怕他們是烏合之眾。
“關鍵還是看太原之戰,宗翰部若能攻克太原,引兵南下,據潼關險地,阻擋大宋西軍精銳,與宗望部合兵一處,方有可乘之機。”宇文虛中完全切中了要害。
他相信完顏宗望和宗翰對戰陣的敏銳,他不說,兩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也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