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氣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這文德殿其實是他的辦公室,但是有床榻,只不過穿越過來這幾天,他都是在這文德殿待著。
當一個皇帝,特別是想當一個好皇帝,實在是有點難。
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能堅持。
對于白時中的提議,趙桓當然不會執行,誰執行誰是傻子,他可不想遺臭萬年,被人罵幾百年的感覺,實在是他糟糕了。
白時中自然不怕,第一他只是口頭諫言,無任何紙質版的依據,史書更多的著墨于皇帝的抉擇。
第二,他的立場,是社會高層的精英人士,哪里管什么百姓死活?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句至理名言,在他那里,根本就不存在,因為他是臣,不是君,自然不用為天下人背書。
但是趙桓需要。
只是因為他是皇帝,坐在這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上,享受著天下人的敬仰,這份敬仰不是平白無故就給了他的!
天下哪里有什么免費的午飯!
趙桓拿起自己的全集認真的看著,全集筆鋒犀利,各種例子看似尖酸刻薄,但是直指問題的本身。
一夜無事,趙桓在醒來的時候,看到了沈從等在門口,趙英一如既往的站在柱子旁,似乎一晚上沒睡一樣。
“什么事?這么早就過來了?”趙桓好奇的問道。大宋常朝五天一次,如若無事都是尚書省將需要皇帝批改的札子拿到文德殿批注,沈從這個上一指揮,都快成為小黃門,專門管通報的人一樣了。
沈從低頭小聲說道:“陛下,金國使者宇文虛中和完顏寧吉在殿外候著,等待召見,還是來和談的。”
沈從說著拿出一份札子說道:“這是金國使者的國書,請陛下過目。”
說話陰陽怪氣的,吞吞吐吐,好像話里有話一樣,趙桓打著哈欠坐在了龍椅上。
大早上連飯都不讓吃,壓榨皇帝!反了天了!
他打開了扎子,卻看到除了國書之外,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幾個蠅頭小字:“寧吉欲帶虛中家人北歸,涉及宇文虛中之事,可讓臣下應付。”
趙桓的睡意瞬間就沒了,字越少,事越大啊!
自己知道宇文虛中有一老母親,這像是篩子一樣的北宋情報系統。
豈不是要讓這位老母親跟著宇文虛中一起受罪?
一切交給沈從?他安排好了嗎?
趙桓左右看了看立侍左右的宮女,知道這里面可能有宋國的奸細,只是沈從還不能確定是誰,否則也不用如此說話了。
“宣他們進殿吧。”趙桓對著沈從點了點頭,這個沈從很能干啊!
就是讓他寫得撫恤札子,也不知道寫好了沒。自己這作業留了一天了,也沒見他交。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完顏寧吉上來就是參加陛下,如果說在朝堂還口胡宋王,是為了逼迫談判,現在第二次見面,這樣的手段就落到下乘了。
完顏寧吉看著趙桓,他在太學求學的時候,還見過趙桓一面,當時的趙桓低著頭毫無自信,一副怯懦的樣子,哪里有現在這種意氣風發?大丈夫當如是也的模樣?!
完顏寧吉上前說道:“吾皇欲與陛下結為親家,永修同好。兩國仿遼宋之舊歷,以兄弟之國相稱。”
信你了個邪!
金國第二次南下,就把北宋生吞活剝了,他可是知道的!
這一次南下還不是沒帶夠攻城的軍器,要是帶夠了,早就一舉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