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也是,李綱此事必有陰謀,他剛剛用苦肉計,把將門給收拾了。這會兒迎太上皇回京,怕是有詐。不得不防。”童貫點頭,滿是擔憂。
“你覺得太上皇是在這臨安花天酒地的好,還是回汴京好?”蔡京悵然的問道,看著遠處江邊的燈紅酒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童貫哭笑道:“就在臨安吧。到了汴京,太上皇還能出宮?新帝絕對會把太上皇榮養起來。別說自由了,怕是連吃幾兩飯都要報備,最后落得個死的不明不白,現在汴京是新帝的了,太上皇回不去了。”
“咱們侍奉了太上皇這么久,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太上皇受這個委屈。”
蔡京點頭,說道:“咱們呀,身上的烙印實在是太深了。太上皇榮養,咱們一個個都跑不了。都得死。”
蔡京非常明白,讓太上皇回京,自己這幫人怕是到死都是奢求。
蔡京忽然問道:“找到九皇子了嗎?九皇子勇冠三軍,獨闖金營議和,帶兵打仗也算有些章法。現在悄無蹤跡,著實可惜。”
“沒有消息。”童貫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他已經找到了趙構,但是趙構并不打算接觸太上皇,童貫也也無能為力,索性不講出來的好。
防止出現差池。
趙佶突然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含糊不清的說道:“呀,朕找你們兩個人找了半天,居然在這里站著賞月?這月有什么好賞的,哪有美人好玩?”
“來來來,給你們看看,這是李師師,給朕的信!哈哈!朕寶刀未老,依然有美人掛懷。聽聽啊,汴京安泰,師師甚是想念官家,左右無趣,擇日騎鶴下揚州,再睹圣顏。”
“聽聽,多好。”
童貫和蔡京面色大駭,兩個人互相看著,這是來者不善啊!
這李師師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而且和李綱的信前后腳到,著實讓人懷疑。
“應該不是李綱的授意,李綱那個性子,他會找官妓密謀?我們應該是想多了。”蔡京連連搖頭。
以他對李綱的了解,李綱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可是李綱現在是太宰,是左丞。和過去的兵部侍郎不一樣了。那個位子有多難做,太傅安能不知。還是多加防范才是。”童貫還是不放心的說道。
“你們倆說什么呢?快隨朕來,朕偶得一首小詩。朕剛得一首新詞,你們來為朕品鑒一下,這上闋聽好了。”
“雅懷素態,向閑中、天與風流標格。綠鎖窗前湘簟展,終日風清人寂。玉子聲干,紋楸色凈,星點連還直。跳丸日月,算應局上銷得。如何?”
童貫對蔡京說道:“李師師絕對來意不善,我們要多加提防,否則很容易出事。”
蔡京點頭,這李師師怎么防范都不為過。
“你在內廷我在外廷,我們不要讓李師師有接近太上皇的時候,再找點揚州名妓,給太上皇送來點,省的出事。有了新歡,哪有舊人?”蔡京覺得如此才能萬無一失。
“你們倆!有沒有在聽朕說話!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些什么?”趙佶一轉身,看到兩個人還在商量什么,氣不打一處來。
童貫對著蔡京點了點頭,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趙佶說道:“官家這個念奴嬌的詞牌,韻腳平平仄仄都完全契合,意境也是美輪美奐。官家這詞,好!”
“讒臣也!凈挑些好聽話晃點朕!該罰!至少三杯!”趙佶哈哈大笑道。
“那是什么船?”趙佶忽然瞇著眼問道。
童貫看了看說道:“那是陳家運往平州的糧船,你看那個巨大的糧字,還有陳字。”
“平州要做什么?怎么需要這么多的糧船?”趙佶大聲的喊道。
喝醉酒的人最喜歡大聲說話,趙佶指著在長江上如同一條長龍一樣的船隊問道。
“平州要建新關,據說太子殿下親自寫了新關的名字,叫山海關,意圖將金人阻攔在關外。”童貫回答道。
“哼!傳朕的旨意!把這船給朕劫下來!正好當做軍糧!”趙佶滿不在乎的指著糧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