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了一個既不丟大宋皇室體面,又能夠懲戒趙構罪惡的方法。
“那個黑棺材李太宰說有些殘忍,要謹慎使用,就封存起來了。官家怎么想起這個了?”程褚愣頭愣腦的說道。
“在就好。沒什么。”趙桓連連點頭。
……
此時的陳規,已經收到了皇帝征召他入京的消息,收拾好了行囊,交接了政務,天色已經黑了。
他將兩策書鄭重其事的用油紙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行囊之中。
正是他寫的兩本書,一本名為《德安守城錄》,另外一本就是《攻守方略》。
他認為官家現在很需要這兩本書,現在的大宋,在趙構投降之后,也需要一段守成的時間。
四處都在練兵,新軍制和舊軍制正在交替,國內正在將經歷蛻變的時候,肯定不能四處出擊,所以他認為這兩本守城方略,官家很需要。
“夫人,咱們走吧。”陳規笑的很開心。
他已經在這德安守城三年,眼下大局已定,忽然得知升遷的消息,更是喜上加喜。
而陳規帶著自己的夫人和女兒上了馬車之后,臉上的喜色盡褪。
德安的街頭已經沒有了戰亂之前的那種繁盛,四處都是商販的德安街頭,現在人影稀疏。
“起風了。”陳規嘆氣的說道。
一片片黃葉在秋風的吹拂下,不斷在街上飛舞,而街上處處都是宅門緊閉。
德安府的商戶什么時候開始,不愿意在街頭賣貨?
好像是杜充和孔彥舟來了之后,即使沒有經歷荊湖北路水賊之患的德安的商戶,用一種極快的速度凋零了。
杜充和孔彥舟的商稅太重了,甚至肆意的雇用城中幫派多次收稅,輕則破家,重則滅門。
以至于百姓們現在還在為自己的前程而擔憂,哪有空,也沒有心思做事。
孔彥舟和杜充等人的貪腐,破壞掉的商貿,至少也要半年才能緩過氣來。
即使現在荊湖北路已經完全被汴京皇帝所管理,宗澤在荊湖北路和南路四處圍剿孔彥舟,但是百姓們還是選擇觀望之后,再做定奪。
甚至連酒樓都半掩著門,等待著新的政令,更惶恐那些妓館之類的風花雪月的場所。
弓社、工坊更是大門緊閉,人煙蕭條。
“造孽啊。”陳規的女兒陳婧撩開窗簾,看著蕭瑟的德安府,嘆氣的說道。
陳規笑了笑,說道:“一切都會好的。”
官家對荊湖北路和荊湖南路的扶持也是不錯的,農稅和商稅,直接免了一年,養民之政,會讓德安重新繁華起來。
“爹爹,你為什么不讓德安的百姓送你,還悄悄的走,甚至連走的消息,都不肯放出去呢?”陳婧不解的問道。
百姓歡送,那是美談,到了朝中,更容易立足于朝堂。
只是陳規并沒有選擇刷聲望,而是悄悄離開。
“你爹爹不用這種名望。到朝中,自有立足的辦法。”陳規依然在笑,只不過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那是云夢澤張貢士的女兒吧。”陳規指著街邊的女人問道。
“是的爹爹。不過,她在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