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馬布匹皮草這些東西不用多說,趙桓的目的是耶律余睹控制的露天鐵礦,這才是重中之重。
“官家,臣改了漢姓,官家喊臣劉斜就是。”耶律斜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有這等事?”趙桓看著耶律斜問道。
耶律斜俯首說道:“國師帶頭改了漢姓,現在草原上已經沒有了耶律族人,只有劉家了。”
“本來我遼國太祖就曾打算給耶律一族改為劉姓,因為當時耶律一族,在草原如日中天,不肯改姓。反對之聲太大,才停了下來。”
“現在耶律一家已經榮光不再,國師就承接太祖遺志,讓耶律家改了姓氏。”
趙桓皺著眉問道:“國師就是耶律余睹嗎?”
“是的,官家,此次進京,正是國師派臣來,請官家的仁義照耀草原。”耶律斜回答道。
趙桓看著耶律斜,嘆了一口氣,看來契丹人在草原上的日子,真的非常艱難,為了尋找趙桓的幫助,做到了這等地步。
這個兩百年的王朝轟然倒塌之后,連耶律皇室都不能幸免。
耶律大石帶著精銳跑了,整個契丹一族在草原上任人屠掠,為了求存,耶律余睹也算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趙桓皺著眉看著這個契丹人的使者,因為這個契丹人說著說著就哭了。
“行了,別哭了,嚶嚶如婦人狀!”
“是男人,就拿起你們手中的刀斧,揚起你們的馬鞭!金人給了你們多少羞辱,給了你們多少苦難!你們就用自己手中的武器讓金人償還!哭能把完顏晟哭死嗎?!”趙桓氣不打一處來。
甚至在得知耶律改姓之后,心中泛起了一絲同情。
同病相憐。
自己要不是御駕親征,改革軍制,現在哭的怕不是整個北地的百姓。
“官家,救救契丹人吧。宋與遼國互為兄弟之國,遼國從未違背自己的誓言,還請看在遼國與宋國止兵戈百年之情分,救救契丹人吧。”
“金人不會給我們時間的,只等宋國天兵一退,金人就會卷土重來,現在收復的三路之地,也保不住。”
“非我契丹無男兒!但是再健壯的男兒未經過任何訓練,上戰場也是送死。”耶律斜的眼淚并不多,但略帶哭腔的聲音,讓大宋的朝堂都有些沉悶。
趙桓略帶為難的說道:“你是個讀書人明事理。朕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過沒有,朕準了你的請旨,派宋兵駐扎在你遼國土地,抵抗金人。”
“你們契丹人習慣了花錢買平安,還會有復仇的意念嗎?還會有收復故土的壯志嗎?還會有血性嗎?一個失去了血性的契丹族,就是草原上待宰的羔羊啊。”
“一如澶淵之盟后的宋遼兩國皆軍備不振,朝堂陷入內斗,朝堂外歌舞升平。忘戰必危啊!”
趙桓說的是遼國使者,也是說給大宋的群臣們聽!
議和、綏靖的代價,趙桓無力承受,也不愿意承受。
耶律斜整個人都在顫抖,肩膀一聳一聳的抖動著,最后才滿臉淚痕的抬起頭說道:“官家,遼國已經亡了。”
“遼國亡了,現在只有契丹人了,若是官家沒有大兵駐扎,我們契丹人連人都不是,只是契丹奴啊!”
趙桓沉默了很久,終于點頭說道:“如果這是真的,我希望它是假的,如果這是假的,我希望它是真的。”
“我要鐵礦的開采權,克魯倫巴爾露天鐵山的產出,歸大宋所有,開采可以交給契丹人,朕可以付錢給契丹人開采鐵山。但是如果有弄虛作假,朕就讓大宋軍卒回云中。”
趙桓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看著耶律斜,契丹人給的是錢和牛馬羊,還有鐵料。
這并不能滿足他的胃口,他要契丹人的露天鐵山。
“果然如國師所言,宋人是極為奸詐,絕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耶律斜俯首說道:“敢問官家這鐵山的開采權,要多久?”
“一百年吧。”趙桓說了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