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對岳飛的印象一直是那個渾身書卷氣的形象,直到現在,他的形象才愈加豐滿起來。
“但愿如叔父所言,若是不成,朕就把皇族遷到燕京,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趙桓樂呵呵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實在不行,等到金國滅了,去霍霍遼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趙桓和齊安郡王又深入交流了關于內政之事,達成一致之后,就離開了郡王府。
他今天其實就是來告訴老趙家的人,朕不在京中的時候安穩點,否則都拉到北方吃沙子。
習慣了汴京風華的皇族們,最吃這一套了。
趙桓回到車駕看著拿著鳳琮不斷揣摩的朱璉,笑著搖了搖頭,拍拍她的腦袋,說道:“現在開心了?本來在孟太后手里,朕不方便要,叔父也算是明事理的人,知道這東西,不能再把持著了。”
趙桓的大駕玉轤依舊在向前駛動著,汴京的街景映入眼簾,朱璉也久未出宮,看到街道的商鋪,滿是歡快。
趙桓的車駕碾過御街上昨夜未曾燒盡的柴火,緩緩的駛進了大宋的皇宮。
“官家,昨夜完顏宗干去拜訪自殺,被王稟救了下來。”沈從低著頭說道。
“你不過年嗎?朕不是給你們放了年休嗎?”趙桓接過了沈從遞過來的札子說道。
沈從摸了摸腦袋,笑著說道:“臣也沒有去處。”
趙桓點了點頭,打開了札子,看完之后,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如此。”
趙桓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了種師道留給他的英才錄,在札子上王家彥后面,寫了兩句。
報國無門,自殺無膽。
勇氣和擔當這兩個品德,哪里有那么容易?
今年過年,汴京多了幾分沉重,因為去年金兵來襲的事,并沒有過去。當然,也多了幾分的輕快,因為大宋終于迎來了一個不是糊涂蛋的皇帝。
更讓汴京人開心的事,今年拜年之后,終于不用不再躲在旮旯角落縫里打牌九,而是堂而皇之的走進了茶肆里。
聽一段說書,再打上一盤三國殺,其樂無窮。
“話說,諸葛亮北伐祁山,曹魏大都督曹真曹子丹領兵御敵!當夜,曹子丹滿面愁容,展轉無眠,趙佶眾將領議事,為何?”
“乃是諸葛亮,下來戰書,約明日決戰!”
“曹子丹滿面愁容,喝問諸將如何對敵,司徒王朗七十六高齡,不屑一顧言道:諸葛亮,不可小覷,與其論正統,必輸無疑。諸葛貴為蜀漢宰相,封侯拜相,對其無用,退蜀軍,置其死地,只需老夫明日一席話語。”
“郭淮過郭伯濟欲言又止,司徒王朗見狀,滿腹自信言道:靠陣前數語,怎可退敵?呵呵。”
“次日,王朗立于陣前,問道:來人可是諸葛孔明?”
“武鄉侯諸葛亮,笑稱:正是。”
……
說書人繼續講著,講的并不是張翼德怒鞭督郵起,三英虎牢關戰呂布,而是武鄉侯罵死王朗的橋段,引起陣陣喝彩。
趙明誠看著周圍的人,連連搖頭,人王朗高才博雅,而性嚴整慷慨,多威儀,恭儉節約,是魏國名臣,病逝喜喪。
怎么到了官家編排的三國通俗演義里,就變成了這等模樣?
一群不讀書的泥腿子們,就是沒見過世面。
趙明誠將手中的扔了出去,說道:“烽火狼煙!”
“哈哈哈,我贏了。”趙明誠哈哈大笑起來,旁人收攏了牌九,他一扭頭,看到了宮正的轎子,緩緩進入了皇宮,他臉上掛著一絲笑容。
當日趙英說的時機成熟,原來是入宮做一個宮正,倒是正五品的官,比他當初的江州知府的官威還要大。
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再來一把,你這個家伙怎么這么聰明呢?”茶肆打牌的人不忿的說道。
趙明誠搖頭,這群人壓根沒看出來,自己在武將牌曹真上做了記號嗎?
“不去不去,今天某要去樊樓瀟灑瀟灑。”趙明誠哈哈大笑,離開了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