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要騎著這種劣馬繞著大圈,去黑土區,這種馬關系到了他和他帶著的義軍的身家性命。不能馬虎。
他眉頭緊鎖的問道:“官家,便宜,再便宜不能用來做軍馬,這個打仗的時候,低了人一頭,實在是沒什么價值啊。”
“這種馬日行五百里,夜間休息,可持續十八日而不停歇。”
“王稟告訴朕的,他測過。跑的不如千里馬快,但是勝在持久。”趙桓說出了第一個優點,這是王稟測出來的最高時速的行軍,差點把王稟給嚇到。
王彥看著這匹馬的目光驟然變了,王稟這個節度使實至名歸,全軍都知道他的事跡,而且這個耿直的漢子,不擅長撒謊。
如果這是真的,足以改寫大宋缺馬的現狀。
至于馬戰?
那大宋軍卒并不擅長,也指望這輩子能在馬上功夫,超過金人了,玩不過金人這種馬背上長大的。
這繞道敵人身后,最重要的是什么?機動力。
日行五百,馳十八日如此耐力,完全可以和金人在黑土區玩出花來!
“這種馬好養活,不用糧谷搗碎,普通草料就能活,就是瘦了點。耐力會差些,你要是用谷糧喂,長膘很快。”趙桓說出了第二個優點。
好養活,不怕凍,這對去北方,喪失了大宋補給的王彥,有了這等馬,就有了更多的轉圜的余地。
后勤補給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趙桓笑著將王稟所敘述,例如鐵蹄踏狼頭,在戰場可以不驚不懼這些優點都和王彥說了說。
“臣能試試嗎?”王彥問道。
趙桓卻意外的搖了搖頭,說道:“這馬就比較怪,比較認人,王將軍說軍卒倒地,生人勿近之,這匹是朕騎過的,你騎不了。”
“不過這種馬很多很多,你要試可以去城外的馬場試試。”
趙桓帶著群臣回到了殿內,笑著說道:“王校尉,你還需要什么?”
“臣需要皮草,北方太過苦寒,風烈雪大,沒有皮草無法御寒,棉服恐怕難以抵擋。”王彥想了想說道。
趙桓點了點頭,現在考慮的越周全,到了黑土區才不會那么捉襟見肘。
“你可以先去山海關找王稟取取經,詳細問問他如何在雪地作戰的技巧,聽說北地白毛風吃人啊。具體需要什么報備一聲,朕給你準備周全,做好了萬全準備再去。”趙桓說道。
大宋什么都有,唯獨沒有馬,現在這個問題,更加嚴峻。
大宋軍隊原來是戰略防守,在奉圣州軍堡建成后,轉為戰略進攻的時候,大宋對良好戰馬的需求,愈加緊迫。
“這種劣馬草原上都是,聽說他們那邊有一種后山馬,王校尉到了之后,幫朕留意一下。”趙桓說道。
后山馬,是蒙古馬中的翹楚,是真正適合做嫡系部隊的戰馬,除了矮點以外,各方面都是極為優秀的軍馬。
王彥俯首拜謝,離開了朝堂。
岳飛提出的第一步,分化敵人,趙桓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金國皇城司回報,金人流民有大規模遷徙的征召。這是一個好的契機。
“那么接下來,我們來謀劃一下,如何把金人、奚人、契丹人、瀚海人、扶余人、漢兒分化吧。極為重要的一步。”趙桓說道,趙英搬出來了沙盤。
“報!官家!東勝衛,建城農夫被襲!楊忻中力戰西夏,陣斬八百人,帶領民夫和軍卒返回大同府!”一個親從官帶著一個加急的軍報,遞給了朝堂中的沈從。
西夏人?!他們終于動了嗎?
其實想想也對,自己東勝衛都快騎到西夏人臉上了,這要是給自己建好東勝衛,西夏人整個河套平原都處在趙桓的兵鋒之下,這會兒再沒動靜才是奇怪。
趙桓打開軍報的時候,面色變得極為嚴肅。
攻打東勝衛民夫的不僅僅是西夏人,還有完顏婁室!
金人東朝的完顏宗翰顯然是這場聯合進攻的幕后策劃,而這場偷襲戰中,楊忻中的處理冷靜,把偷襲戰打成了遭遇戰。
打的你來我往,楊忻中且戰且退,勉強保住了主力和民夫。
西夏人和金人終歸還是聯手了!
這是來者不善啊!
趙桓盯著云中路的地方,指了指大同府,說道:“敵人的目標可能是這里。”